第07-09章(第4/6页)

“被人抢了?”

尼克点点头。

穿卡叽布的人走了出去。过了一会儿他从办公室回来,拿着一支笔头粗粗的铅笔和一本便笺簿。他把这两样东西塞进栅栏。便笺的开头上写着“备忘录”和“约翰·贝克司法官办公室”。

尼克把便笺倒转过来,用铅笔敲着上面的名字,挑了挑眉毛以示探询。

“对,是我。你是谁?”

“尼克·安德罗斯,”他写道。然后他把手伸出栅栏。

贝克摇摇头。“我没准备跟你握手。你还是个聋子?”

尼克点点头。

“晚上出了什么事?索姆斯医生和他的太太差点像撞一只土拨鼠一样撞到你,孩子。”

“有人打了我,还抢了我的东西。在离主街一家旅馆大约1英里的地方。”

“像你这么大的孩子不该去那种地方。你还不到喝酒的年龄。”

尼克愤愤不平地摇了摇头。“我22岁了,”他写道,“我喝了两瓶啤酒,难道就该被他们打、砸、抢?”

贝克看后,脸上浮起了苦涩滑稽的表情。“这并不说明你就能在硕尤落脚。你到这儿干什么,孩子?”

尼克撕下便笺簿第一页,揉成一团,扔在地上。他正准备用笔来回答提问,一只胳膊飞快地伸进栅栏,铁钳般的手抓住了他的肩膀。尼克赶紧抬起头。

“这些牢房是我老婆打扫的,”贝克说,“我看不出你有什么必要在这里乱丢东西。去,把它扔到厕所里。”

尼克弯下腰,背上的疼痛使他不由自主地抽缩了一下,他努力从地上拾起那个纸团,送到马桶边,扔了进去。然后扬起眉毛,抬头看着贝克。贝克点点头。

尼克转身回来。这一次他写了很多东西,铅笔在纸上飞舞。贝克想,教一个又聋又哑的孩子读书写字一定大有学问,这个尼克·安德罗斯肯定也有些天赋,才能掌握其中的奥秘。在阿肯色州硕尤镇上,那些家伙们从来就没有学会过什么真正的本事,他们当中不少人就知道在酒馆闲荡。不过他又想,怎么能指望这个刚刚闯到镇上的孩子知道这些事呢。

尼克把便笺簿递过栅栏。

“我旅行来到此地,不过我不是流浪汉。今天我给一个叫里奇·

埃勒顿的人干活,在西边大约6英里的地方。我替他打扫仓库,还把一车干草堆到草料棚里。上星期我在俄克拉河马州的沃茨运篱笆。打我的那些人抢走了我一个星期的工钱。”

“你敢肯定你是给里奇·埃勒顿干活的吗?你要知道,我是能查出来的。”贝克撕下尼克写的解释,折成照片大小,塞进衬衫口袋。

尼克点点头。

“你见过他的狗吗?”

尼克点点头。

“那狗什么样子?”

尼克打手势要回便笺簿。“是只德国短毛大猎狗,”他写道,“不过很友善,不凶。”

贝克点了点头,转身回到办公室。尼克站在栅栏前,焦急地望着。不一会儿,贝克回来了,拿着一只很大的钥匙圈。他打开牢房的锁,推开门。

“到办公室来,”贝克说,“要不要吃点早餐?”

尼克摇摇头,做了个倒水的动作。

“咖啡?好吧。要不要奶油和糖?”

尼克摇摇头。

“喝点嘛,像个男子汉的样,嗯?”贝克笑道,“来吧。”

贝克沿过道往前走,一直说着话,可是尼克在他身后,看不见他嘴巴,也就“听”不见他在说什么。“我不介意有个伴。我有失眠症。晚上大多睡不到三四个小时。我老婆想让我到派恩布拉夫去找个有名的大夫看看。要是再这样下去,我真得去看看了。我是说,你看——早上5点钟,天还没亮呢,我就到这儿来了,坐在那儿吃鸡蛋和家里炸的东西,这段时间那辆卡车一直堵着公路。”说到最后一句话时,他转过身来,尼克听到了半句“……那辆卡车一直堵着公路”。他扬了扬眉毛,耸耸肩表示迷惑不解。

“不要紧,”贝克说,“对你这样的年轻人不该说这些。”

在外间的办公室里,贝克用一只大热水瓶给他倒了一杯浓咖啡。行政司法官的早餐刚吃了一半,餐具放在办公桌上的犯人记录簿上,他把早餐盘拉到自己面前。尼克呷了口咖啡,嘴巴一阵疼痛,不过咖啡的味道不错。

他拍了拍贝克的肩膀,贝克抬起头,尼克指着咖啡,摸了摸肚子,郑重地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