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回到过去 第十三章(第10/14页)

“嗨,米米,”我说,沿着柔和的坡迎上去。

挥着手绕过牌桌(桌子是从美国退伍军人协会大厅借来的),等会儿人们会坐在桌边吃烧烤边看日落。“恭喜!我想现在得习惯叫你西蒙斯太太了。”

她露出了干涩的笑容。“还是叫米米吧,我已经习惯了。我有位新员工想让你认识一下。这是——”

有人忘记把一张折叠椅放回去,这个高大的金发女孩,已经朝我伸出手,面带“很高兴见到你”

的微笑,她绊在椅子上面,倒向前来。椅子跟她一起一边翘起,我看到,如果一条椅腿刺进她肚子,那后果不堪设想。

我把啤酒杯扔到草地上,大步向前一跃,在她跌倒前抓住了她。我的左胳膊扶住了她的腰,右手落在更高的位置,抓住了一处暖暖的,圆圆的,软软的地方。在我的手和她的乳房之间,她的棉布裙从裙子里光滑的尼龙或者丝绸,或者不知道是什么上面滑过。这是场颇富有生气的引见,不过我们撞到了椅脚。尽管我在她一百五十磅左右的冲力下蹒跚了一下,但我站住了,她也站住了。

我把手从她身上陌生双方刚认识时很少会碰的地方移开,说道,“你好,我是——”杰克。我差点儿说出了我二十一世纪的名字,但在最后一刻刹住了。“我是乔治。真高兴认识你。”

她的脸红到了发根。我可能也是如此。但她很有气质地笑了。

“很高兴认识你。我想你刚才救了我,否则我会摔得很惨。”

可能是的。因为就是这样,你看见了吗?萨迪并不笨,她容易出些状况。这很好笑,除非你意识到事情的真相:就像中了邪。她后来告诉我,当她和她的约会对象到达高四舞会时,她曾把裙子褶边卡在车门里,朝体育馆走时,成功地把裙子扯掉。她身边的饮水器曾经出现故障,喷了她一脸水。她点烟的时候,往往会把整盒火柴点着,烧到她的手指,烧焦她的头发。在家长之夜她文胸的带子会断掉。或者在安排有她讲话的学校集会开始之前,在长袜里发现两条巨大的脱丝。

她经过门的时候很小心头(所有敏感的高个子都学会了这一点),但人们总是在她走近门的时候鲁莽地把门撞到她脸上。她曾三次被困在电梯里,一次困了两个小时。一年前,在一家萨凡纳百货商店,新装的电梯卡住了她的鞋子。当然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这一切。我唯一知道的就是七月的那个下午,一位金发蓝眼的美丽女人倒在了我的怀里。

“我看你和邓希尔小姐已经相处得极好,”

米米说。“你们好好认识认识吧。”

于是,我想,从克莱顿太太到邓希尔小姐的转变已经实现了,不管走没走法律程序。椅子的一条腿戳进了草地。萨迪试着把它拉出来,开始没有拉动。最终拉出来的时候,椅背径自撞到她的大腿,飞向她的裙子,掀起她的袜子顶端直到吊袜带。袜带跟她裙子上的玫瑰颜色一样,是粉色的。她有点儿恼怒地叫出声。脸红变成了令人担忧的耐火砖的黑暗。

我接过椅子,安稳地放到一边。“邓希尔小姐……萨迪……我要是见过能喝杯冰啤的女人的话,那就非你莫属了。跟我来吧。”

“谢谢你,”她说。“真抱歉。我妈妈告诉我永远别向男人猛扑过去,可我总是学不会。”

我领着她走向啤酒桶,沿路指着各位同事(我抓住她的胳膊绕开一个玩排球的人,他往后击高球时好像要撞到她),我敢肯定一件事:我们可以成为同事,我们可以成为朋友,或许是好朋友,但我们不会更进一步,不管米米是如何盘算的。

在洛克·哈德森[116]和多丽丝·黛主演的戏剧中,我们的见面毫无疑问算得上是“浪漫的邂逅”,但在现实生活中,在咧着嘴笑的人群面前,这只能是难看和尴尬的。没错,她很美。没错,跟这么高的女孩一起走,而自己的身材更高的感觉很妙。

不可否认,我很喜欢那柔软的乳房,罩在薄薄的一层棉布和性感的尼龙里面。但除非你只有十五岁,否则在草坪聚会上意外的一摸算不上一见钟情。

我给刚刚获得这一称呼的(或再次获得这一称呼的)邓希尔小姐端了杯啤酒,我们站在临时的吧台边聊了一段必要长的时间。当文斯·诺尔斯特地租来的鸽子把头伸出他的大礼帽啄他的手指时,我们都笑了。我指了更多的德诺姆教师(很多已经坐着酒精特快离开了清醒城市)给她看,她说她永远不可能认识所有人,我向她保证她会认识的。我告诉她需要任何帮助只管打电话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