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1963年11月22日 第二十三章(第6/10页)

在大街上或者中央大街上的图书馆里杀了他我马上就会入狱,但我要是等玛丽娜在欧文镇帮鲁思·佩因补习俄语时在楼上的房子里干掉他呢?

我可以去敲门,他开门之后我朝他脑袋开一枪。

大功告成。没有近距离脱靶的风险。问题是开枪之后,我得逃跑。如果不跑的话,我会成为警方第一个盘问的人。毕竟,我是楼下的紧邻。

我可以声称事发时我不在场,一时之间他们可能会买账,但是他们需要多长时间发现西尼利街的乔治·安伯森跟约迪蜜蜂树巷不久之前发生的一起暴力事件现场出现的乔治·安伯森碰巧是同一个人?这就有必要调查了,而调查很快就会发现乔治·安伯森的教师证来自俄克拉荷马州的文凭制造厂,乔治·安伯森的履历也是伪造的。

警方会带着法院的命令打开我在银行的保管箱。

如果他们发现我有的话,他们很可能会发现。理查德·林克,我的银行职员,会在文书里看到我的名字和/或照片,然后出现。警方会如何面对我的备忘录?我有动机射杀奥斯瓦尔德,不管这动机多么荒谬。

不,我必须跑回兔子洞,把雪佛兰汽车丢弃在俄克拉荷马州或者阿肯色州的某处地方,然后乘汽车或者火车。如果我回到2011年,就再也无法在不重置的情况下使用兔子洞了。那将意味着永远抛开萨迪,已知毁容的孤独的萨迪。他当然会抛弃我,她会想,他说得好听,天花的疤痕就像酒窝一样美丽。但是他一听到埃勒顿的预言——现在很丑陋,永远很丑陋——他就溜之大吉了。

她甚至不会责备我。这种可能才是最令我难受的。

但这不是我最难接受的事。不是。我能想到更糟糕的情况。假如我回到2011年,发现肯尼迪11月22日被人暗杀了怎么办?我还是不能确定奥斯瓦尔德是独自行事。我算什么,仅凭我潜伏收集到的有限信息就能说成千上万的阴谋论都错了吗?

或许我得查查维基百科,发现射手隐藏在草丘上。或者隐藏在休斯顿大街上监狱和县法院连在一起的楼顶上,拿的是狙击步枪而不是邮购来的曼利夏—卡尔卡诺式步枪。或者隐藏在埃尔姆大街的下水道里,用潜望镜窥伺肯尼迪接近,有些疯狂的阴谋论正是这么认为的。

德·莫伦斯乔特是中央情报局的间谍。就连几乎确定奥斯瓦尔德是单独行动的阿尔·坦普尔顿也知道这一点。阿尔坚信他只是一个小间谍,在南美和中美之间传递一点儿闲言碎语,保持自己的石油投机立于不败之地。但要是他不止如此呢?自肯尼迪拒绝派兵增援猪湾的游击队开始,中央情报局就开始讨厌肯尼迪。肯尼迪得体地处理导弹危机更是加重了这种厌恶。间谍们想利用这一危机作为永远结束冷战的前奏,因为他们确信大肆宣传的“导弹差距”只是虚构。你能从每天的报纸当中读到很多这样的内容,有时藏在新闻故事的字里行间,有时就在专栏文章直截了当的陈述里。

假如中情局中的某些流氓势力说服乔治·德·莫伦斯乔特参与更加危险的任务呢?不是让他亲自杀害肯尼迪,而是招募几个忿忿不平、更加愿意实施行动的人呢?德·莫伦斯乔特会不会同意这样的要求?我想他会。他和珍妮生活得很奢侈,但我不知道他们怎么负担得起凯迪拉克汽车,乡村俱乐部花费,还有辛普森斯图尔特路上的豪宅。充当一个保险装置,目标美国总统和理论上执行总统吩咐的情报局之间的短路器……

是一件危险的工作,但是如果潜在的利益丰厚,一个生活得过分高调、入不敷出的人会被引诱。

而且,根本不需要现金支付,好就好在这一点。

只是委内瑞拉、海地和多米尼加共和国的石油租赁权。还有,这工作也可能吸引德·莫伦斯乔特这样虚荣心强的人。他喜欢战事,不关心肯尼迪。

由于约翰·克莱顿,我甚至不能排除德·莫伦斯乔特参与了袭击沃克。是奥斯瓦尔德的步枪没错,但是设想李发现时机来临时他无法开枪呢?

我觉得这就像关键时候掉链子。我能看见德·莫伦斯乔特从李颤抖的手中夺过卡尔卡诺步枪,吼道:“把枪给我,我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