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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像个呆子一样站在那里,科伯。”萝丝曼德冲那男孩厉声说道,“帮凯瑟琳女士装上马鞍,那匹杂色马!”

科伯顺从地放开缰绳。

“不是妈妈的母马!”萝丝曼德说,“那匹杂色马!”

“我们要跑到教堂去,撒拉逊。”艾格妮丝说,“然后告诉洛克神父我们跟他一块去,然后我们就跑呀跑呀。撒拉逊喜欢跑。”

艾格妮丝显然是个好骑手,无论是萝丝曼德还是那个正帮伊芙琳的马装马鞍的男孩都没有朝她看上一眼,但是她显得那么娇小——坐在高高的马鞍上,软底靴子蹬在高高吊起的马镫上,而且她骑起马来不会比平常连蹦带跳地走路时更当心。

科伯给杂色马装好了马鞍,把它牵出来,然后站在那儿等着。

“科伯!”萝丝曼德粗暴地唤道。男孩子弯下腰,合起双掌做成一个蹬子的样子。萝丝曼德踩在上面,骑到了马鞍上。“别像个傻瓜一样站在那里,去帮帮凯瑟琳女士。”

科伯连忙笨手笨脚地跑过来,也给伊芙琳做了个“手镫”。伊芙琳踌躇了一下,寻思着萝丝曼德到底出什么毛病了,听到盖文去找布罗伊特爵士的消息后她显然很沮丧。

“一个像布罗伊特爵士那样有权势的人,”艾米丽曾这样说道,“他的善意是非常必要的。”

“科伯!”萝丝曼德厉声唤道,尽管那个男孩已经再明显不过地在等着伊芙琳踩上“手镫”了。“你再拖拖拉拉,会害我们赶不上洛克神父!”

伊芙琳给了科伯一个鼓励的微笑,把手放在男孩的肩膀上。骑术是丹沃斯先生坚持让她学习的首要课程之一,而她确实学得相当不错。中世纪的马鞍有着高高的鞍穹和鞍尾,她面前这个马鞍的后部甚至比当时她练习用的那个马鞍更高。

不过那个摔下马背的人可能会是我,而不是艾格妮丝,伊芙琳想道。艾格妮丝正悠闲地骑在她的小马上,她甚至没有握紧缰绳,而是转过身子在身后的鞍囊里捣鼓着什么。

“我们出发吧!”萝丝曼德不耐烦地说道。

“布罗伊特爵士说他会给我带个银的马辔头来,给撒拉逊用。”艾格妮丝依然在鞍囊里翻着。

“艾格妮丝!别再磨蹭了,走吧。”萝丝曼德说道。

“布罗伊特爵士说他会在复活节来的时候把它带来。”

“艾格妮丝!”萝丝曼德喊道,“出发!好像要下雨了。”

“不,不会的,”艾格妮丝满不在乎地应道,“布罗伊特爵士——”

萝丝曼德狂暴地向她的妹妹转过身去:“噢,现在你能预测天气啦?你什么都不是,只是个奶娃娃!一个哭哭啼啼的奶娃娃!”

“萝丝曼德!”伊芙琳出言制止道,“别那样跟你妹妹说话。”她走近萝丝曼德的母马,伸手挽住松松垂下的缰绳。“你怎么了,萝丝曼德?有什么事情让你觉得烦恼吗?”

萝丝曼德猛地把缰绳拽紧:“只因为我们在这里磨磨蹭蹭的,听着奶娃娃东拉西扯!”

伊芙琳放开缰绳,皱起眉来,然后她让科伯用他缠着带子的手指做了个“手镫”,好踩着它骑上马背。

她们骑着马穿过庭院,然后向外面的草地进发。天气很阴沉,铅灰色的云层像厚毯子一样低低地压在头顶,一丝风也没有。萝丝曼德刚才说“要下雨了”,显然她是对的。空气寒冷潮湿,弥漫着似有若无的雾气。伊芙琳踢了踢胯下的马匹,让它加快步伐。

村民们显然都在为圣诞节做准备。炊烟从每间小屋顶上升腾起来,在草地远远的那端,有两个男人正在劈柴,他们把劈好的柴火丢到一个已经很大的柴堆上。一块巨大的、熏黑了的肉排正被穿在管家屋子旁边的一根烤叉上焙烤——一只山羊?管家老婆在前面不远处给一头骨瘦如柴的母牛挤奶,那正是伊芙琳想去寻找传送点那天见过的那头母牛。

“艾格妮丝!”萝丝曼德暴躁地叫道。

伊芙琳循声看去。原来艾格妮丝停了下来,又在马鞍上向后扭过身去。听到萝丝曼德的喊声,她立即听话地继续前行,但萝丝曼德丢下一句:“我再也不等你了。驾!”便催策胯下的马匹小跑起来,惊得草地上的鸡们四散奔跑,还差点撞翻一个抱着一捆柴火的赤脚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