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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停下来,让他们好好思考我说的话,然后继续说道:“基里尼亚加就和草原一样。如果我们不把老人和弱者送去喂鬣狗,鬣狗就会饿死。如果它们饿死,食草动物就会过量繁殖,我们的牛羊就没草可吃了。如果老人和弱者不按恩迦所希望的时刻死去,那我们的食物很快就会不够了。”

我捡起一根棍子,让它在我的手指上勉强保持平衡。

“这根棍子,”我说,“就是基库尤人,我的手指就是基里尼亚加。它们保持着完美平衡。”我看着邻村酋长,“但如果我改变平衡,把手指放在这里,会发生什么事?”我指着棍子末端问道。

“棍子会掉到地上。”

“这里呢?”我指着离中心一寸远的地方问。

“还是会掉。”

“我们也一样。”我解释道,“不管我们在一件事还是在所有事上让步,结果都是一样的:基库尤人一定会和棍子一样,掉下去。我们难道还没从过去吸取教训吗?我们必须坚守传统,这是我们拥有的一切!”

“但维护部不会允许我们这么做的!”柯因纳格反驳道。

“他们不是战士,是文明人。”我说着,嗓音中透出一丝轻蔑,“他们的酋长和蒙杜木古不会让他们带着枪和长矛来基里尼亚加的。他们会发布警告、结论、宣言,最后,那些都不管用的时候,他们会去找乌托邦法庭,向他们起诉,审判会被推迟很多次,复审很多次。”我看出他们终于开始放松,我给了他们一个充满信心的微笑,“维护部真要采取什么实际行动的时候,恐怕你们每个人都已经不在人世了。我是你们的蒙杜木古,我和文明人一起生活过,我告诉你们的是真的。”

邻村酋长站起来,面对着我。“双胞胎出生的时候,我会派人来叫你。”他保证道。

“我会来的。”我也保证道。

我们又谈了一会儿,然后结束了会议。长者们开始慢慢往自己的博玛溜达,而我则思考着未来。我比柯因纳格或长老们看得更清晰。

我穿过村子,直到找见鲁莽的小恩德米。他正挥舞着长矛,朝他用干草扎成的一头水牛掷去。

“占波,柯里巴!”他向我打招呼。

“占波,勇敢的年轻战士。”我答道。

“我一直在按照你说的练习。”

“我以为你想打的是瞪羚。”我说。

“瞪羚是小孩子打的。”他答道,“我要杀穆博古,水牛。”

“穆博古可能不同意。”我说。

“那更好。”他信心满满地说,“我可不想杀逃跑的动物。”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杀凶猛的穆博古?”

他耸耸肩,“等我投得更准的时候。”他朝我微笑起来,“可能明天吧。”

我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说:“明天还有好久才到。我们今晚有事要做。”

“什么事?”他问道。

“你去找十个伙伴来,必须还没到行割礼的年纪,让他们必须在日落之后到南面森林里的池塘去。你要告诉他们,蒙杜木古·柯里巴命令他们不许告诉任何人他们要来,连他们的父母也不行。”我顿了一下,“你明白了吗,恩德米?”

“明白了。”

“那就去吧。”我说,“把我的话带给他们。”

他从稻草水牛上取下长矛,小跑着走了。他那么年轻,高大,强壮,无畏。

你们是未来,我边看着他朝村子跑去边想。不是柯因纳格,不是我自己,甚至不是年轻的新郎恩乔古。战斗开始之前,他们的时代已经来了又去。是你,恩德米,如果基里尼亚加要生存下去,就必须仰仗你们。

曾经,在基库尤人必须为他们的自由奋斗之前,在乔莫·肯雅塔的领导下——这个名字已经被你们父母中的大部分所遗忘——我们发下茅茅的可怕誓言,残杀、屠戮、施暴,最终我们获得了独立,因为面对这样的屠杀,文明人无法抵御,只得离开。

而今晚,年轻的恩德米,在你的父母熟睡之时,你和你的伙伴们将在森林深处与我会面,轮到你和他们学习基库尤人的最后一项传统了。我不仅将召唤恩迦的力量,还会召唤乔莫·肯雅塔不屈的魂灵。我将履行一句可怕的誓言,逼迫你们做下不可说之事,以证明你们的忠诚,然后我将教会你们每个人如何对你们的后人履行这句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