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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索亚瞪着这个男人。“然后呢?”

主管舔舔嘴唇。“一开始,那人成功逃脱了,神父舰长。在上层走道进行了一番搏斗,他把比留斯上尉推进了海里。”

“后来找到上尉了吗?”

“没有,神父舰长,他肯定是淹死了,那晚虹鲨活动相当活跃——”

“说说那个被你们拘留、又让他逃掉的人。”德索亚打断道,着重强调了“逃掉”那个词。

“很年轻,神父舰长,年纪约摸二十五标准岁。很高。是个大块头年轻人。”

“你亲眼见过他?”

“哦,见过,神父舰长,我当时就和比留斯上尉、海上持枪兵阿门特一起在走道上,然后那家伙突然开打,把比留斯推下了栏杆。”

“然后他就从你们和持枪大兵的眼皮底下逃脱了,”德索亚语气平平地说道,“你们都全副武装,而这个人还……你刚才是不是说他戴着手铐?”

“是的,神父舰长。”鲍尔舰长用一块湿手绢抹了抹前额。

“在这个年轻人身上,有没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有没有其他细节,你没有写入……啊……递交司令部的特简行动报告里面?”

主管收起手绢,复又掏出来抹抹脖子。“没了,神父舰长……我是说,啊,对,在整个打斗的过程中,他的毛衣前襟被撕坏了一点。那足以让我注意到,他和你我都不一样,神父舰长……”

德索亚扬起眉毛。

“我是说,他不是十字架的人,”鲍尔匆忙说道,“他没有十字形。当然,那一刻我也没多想。大部分土著偷猎者,从来都没有受过洗礼。话说回来,要是他们受过洗,就不会是偷猎者了,对吧?”

德索亚没有理会这个问题。他走到满头大汗的舰长身旁,问道:“那么,那人就突然转到了主通道下,从下面逃掉了?”

“他没有逃掉,长官,”鲍尔回答,“只是找到了那张会飞的玩意儿,一定是他藏在那里的。我拉响了警报,当然。护卫部队全体出动,训练有素。”

“但是那人坐上那……玩意儿……飞走了?飞离了平台?”

“对。”平台主管说着,再次抹着额头,显然在思虑……忧虑自己的未来,“不过就一会儿。我们在雷达显示屏上找到了他,然后又用夜视镜确认过了。那张……毯子……会飞,不错,但是我们朝它开火的时候,它正掉头飞回平台——”

“它当时飞行高度是多少,鲍尔舰长?”

“高度?”主管深深地皱起额头,上面挂满了汗珠,“我估计,离水面二十五到三十米的样子,大约和我们的主甲板平行。他笔直朝我们冲来,神父舰长,好像是要从飞毯上投弹炸毁平台。当然,在某种程度上说,他成功了……我是说,他埋在甲板上的炸药当时正好爆炸了。吓得我屁滚尿流……原谅我的言辞,神父。”

“继续。”德索亚说道。他看着格列高利亚斯,那大个子正以稍息待阅的姿势,站在主管身后。从中士脸上的表情来看,他似乎很乐于在一秒钟内把满头大汗的舰长绞死。

“唔,那爆炸真是惊人,长官。救火队马上朝爆炸地点跑去,但是我和海上持枪兵阿门特、其他一些哨兵都留在了北部通道,坚守岗位……”

“非常值得称赞。”德索亚低声说着,语调中的讽刺显而易见,“继续。”

“唔,神父舰长,我所知道的也就这么些了。”满头大汗的人说道,但底气有些不足。

“是你下令朝飞行的人开火?”

“是……是,长官。”

“在你的命令之下,所有哨兵都……同时开火了?”

“对,”主管说道,双眼圆瞪,努力绞磨着脑汁,“我想大家都开火了。阿门特和我,加上另外六个人。”

“你也开枪了?”德索亚咄咄逼人地问道。

“唔,是的……当时整个站台都受到了攻击。空用甲板火光冲天,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而那个恐怖分子还在朝我们飞来,载着鬼知道是什么的玩意儿。”

德索亚点点头,但似乎疑虑重重。“那么,除了那人以外,飞毯上还有没有别人,或者别的什么东西?”

“嗯,没有,”鲍尔说,“但当时天很黑。”

德索亚望向窗外升起的群月,明亮的橘黄色光芒潮水般涌入窗格。“那天晚上有月亮吗,舰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