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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尔。”伊妮娅又叫了一声,但这次语气中没有了疑问的意味。她跪步朝我移来,身上的毯子落了下来。
“伊妮娅,”我蠢头蠢脑地说道,“伊妮娅,我……你……我不……你不是真……”
她竖起一根食指,掩上我的嘴唇,片刻之后又挪开了,但没等我开口,她便靠了过来,将双唇探向原先食指所掩的地方。
从前,每当我碰触到我的小朋友,都会感到一种触电的感觉。我早就解释过这事,每次说起都感觉很傻,但我始终把原因归结在她身上……她散发着灵光……一种独特的人格魅力。我说的是切实的真话,而不是什么比喻。可是,此时此刻,我感受到了我俩之间那一股前所未有的强烈悸动。
有那么一小会儿,我完全处于顺从状态,被动地接受伊妮娅的吻,而不是在共同享受。但紧接着,那股温存和不懈战胜了思潮,战胜了疑虑,战胜了所有别的感觉。我开始主动吻她,双臂环抱住她,把她拉近,即便这时她也已经抱住了我,强健的十指在我的后背游移。五年多之前,她在旧地的河边和我吻别,那一吻匆忙、强烈,带着疑问和许多其他的意味——但仍旧是一个十六岁少女的吻。但现在的吻,温暖、湿润,是一个女人发出的触动,我立即作出了回应。
这一吻持续了天长地久。我隐约意识到自己的裸体和欲火有点出格,得稍稍控制一下。但这感觉非常遥远,相比那永不停歇的拥吻带来的逐渐扩张的暖意,根本没什么重要的。最后,我们的嘴唇分离,虽然感觉有种麻木肿胀的感觉,但却还想继续吻下去,我们互相亲吻对方的脸颊、眼睑、胳膊、耳朵。我埋下头,亲吻她的脖颈,感受着她的脉搏,嗅闻着她身上的芬芳。
她跪坐着向前移动,微微弓起后背,双乳摩挲着我的脸颊。我捧住一个,几乎是虔诚地亲吻着乳头。伊妮娅双掌捧住我的后脑勺,俯下脸,朝我探来,我能感受到她的喘息和悸动。
“等等,等等,”我仰起脸,朝后靠去,“别,伊妮娅,你……我是说……我觉得你不……”
“嘘,”她轻声道,又探身朝我靠过来,又开始吻我,接着抬起头,那双黑色的眼睛似乎含聚了整个世界,“嘘,劳尔。没错。”她又朝我吻来,同时倚向右侧,我们俩卧在了睡垫上,拥吻不放。渐起的风刮擦着米纸墙,整个平台应和着我们的拥吻和身体运动,一起摇晃起来。
这真是一个难题。我该怎么开口讲述这样的事?该怎么和你们分享一个人最私密、最神圣的一刻?把这事写在纸上,感觉是一种侵犯。如果不说,那又是在说谎。
第一次目睹自己心爱之人的裸体,是人生最纯粹、最不可征服的神灵显现之一。如果这个宇宙有真正意义上的宗教,那它必须包含这一接触的真理,不然就永远空洞下去。对于人类来说,和真正值得爱的人做爱,是献给他们的少数几项无条件奖赏之一,它平衡着人类的其余状态:痛苦、失落、尴尬、孤独、愚蠢、妥协、笨拙。和正确的人做爱,会弥补他们犯过的许许多多错误。
我以前的做爱对象都不是正确的。就在我和伊妮娅第一次接吻,拥躺在地上时,甚至在我们时缓时快运动前,我就已经明白了一切。我意识到,我以前从来没有真正和谁做过爱——当兵时休假离开,和女朋友做爱,或是当游船工时,认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和女船工做爱,我以为我探究并发现了其中的一切,但事实上那甚至不是开始。
这次才是开始。我还记得,有一刻伊妮娅跨坐在我身上,手紧紧抓着我的胸膛,她的胸脯则浸满汗液,而双眼却注视着我——定睛注视着我,目光那么热烈,那么温存,就仿佛我俩的目光已经把我们亲密地连接在了一起,紧密得就像是大腿和性器的结合。在未来,每当我们做爱时,我都将会记起这一时刻;就好像在那亲密无间的起初瞬间,我早已知道了所有的未来时刻。
我俩拥在一起,躺在月光下,床单、毯子和垫子卷曲起来,乱糟糟地丢在了一边。从北方吹来凉风,吹干了我们身上的汗水,伊妮娅的脸颊枕在我的胸口,我的大腿跨于她的臀部之上。我们还在互相抚触——她的手指撩弄着我胸膛上的毛发,我的手指游走于她的脸颊曲线上,一只脚缠绕着她强壮的小腿,脚底在她的腿肚上滑上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