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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我不会是这个弥赛亚的父亲。据伊妮娅自己说的,第二个约翰·济慈赛伯人和布劳恩·拉米亚的结合,是技术内核的精华势力和人类之间所达成的伟大和解。不管是人工智能,还是人类,都倾尽全力,打造出了这个混血儿的能力,她可以直接看透缔结的虚空……让人类最终学会死者和生者的语言。这个能力的另外一个名字,叫作移情。伊妮娅便是移情之子,如果这个头衔适合她的话。
这个孩子的父亲可能会是谁呢?
答案就像是晴天霹雳一般击中了我。一时之间,在薛定谔猫箱中,我被这条推理震惊得簌簌发抖,甚至因此确信静能壁中定时滴答作响的粒子探测器已经探测到了放射出的粒子,氰化物已经被释放出来。悟道和死亡在同一时刻发生,这是多么讽刺的一件事啊。
但并没有毒气出现,出现的只有我对这件事越来越确信的态度,还有越来越强烈的想要行动的冲动。
在这场下了三百年的宇宙棋局中,除了伊妮娅等人,还有另一名棋手:那个来自异星的有知觉种族的几近神秘的观察者,伊妮娅曾多次简短地提到过他。狮虎熊,这些生物具有非常强大的力量,甚至可以把旧地拐到小麦哲伦星云,而不是看着它被毁。据伊妮娅说,在过去的几个世纪里,他们派出了一个或几个观察者,混进我们中,据我对伊妮娅的话的理解,这些实体披着人类的形体,多年来一直在我们中间走动。在圣神年代,由于十字形的虚拟永生技术广泛普及,也因此使之变得相对来说比较容易。另外,这世上还有一些人,比如说古老的诗人马丁·塞利纳斯,通过环网时代的药物、鲍尔森理疗和绝对的决心,一直活到了现在。
马丁·塞利纳斯很老了,这是毋庸置疑的,他或许是这个宇宙最老的人类了,但他并不是观察者,这一点同样也是毋庸置疑的。《诗篇》的作者太固执己见、太活跃,对公众来说名气太响、太下流,脾气也经常坏得可以,不可能是代表外星种族的冷静观察者,这些种族的力量是那么强大,只要眨眨眼就能将我们轻易摧毁。我便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这个观察者就在某个地方一直等待着——他们以人类的形体存在,观察着一切——那很可能是一个我从没去过也意想不到的地方。这个解释有一定道理,或许正因如此,伊妮娅才被迫脱离冒险之旅,传送到了那个遥远的世界,来到观察者等待的地方,见到他,和他结婚,让一个孩子降生到这个世界。这一切既有过预言,也是迫于不受阻碍的人类进化的必要性,她曾为此说过一通道理,并深信于此。这样,便让内核、人类和遥远的神秘人得到了和解。
虽然这个念头搅得我心神不宁,但也令人激动,自从伊妮娅死后,便再没这样的事出现过。
我了解伊妮娅。她的孩子会是一个人类小孩——充满生气、笑声和对世界万物的爱,从自然到古老的全息剧。先前我怎么也不能理解,伊妮娅为什么要把她的孩子留在身后,但现在我明白了,这是因为她别无选择。她早已知道这个可怕的命运正在圣天使堡的地牢中等着她。她早已知道自己会被热火和酷刑折磨至死,死时被非人的敌人包围,其中包括那个尼弥斯魔头。自她出生之日起,她就已经知道了这一切。
认识到这个事实后,我的双腿不住地发软。我这位挚爱的友人,心知每一天过去,都是离如此可怕的死亡更近一步,面对这种情形,她为何能这么频繁地和我大笑,乐观喜悦地迎接每一个新一天的到来,如此彻底地欢庆生命?面对此中蕴含的强大意志力,我不禁摇了摇头。我知道,我没有这种意志力。伊妮娅有。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不能把孩子留在身边,她知道这个可怕的结局什么时候会到来、会怎样到来。据我推测,孩子正由父亲养育着。那个以人类形体现身的神秘人。那个观察者。
但是,比起刚才那个发现,这一个让我感到更加不安。就在这时,我确定伊妮娅是想要我在孩子的生命中扮演一个角色,如果她觉得这事情可能的话。或许,正是她看到了一些可能的未来,才促成了她最终的死亡。也许,她并不知道我会在同一时间被处以死刑。可是,她当时曾叫我把她的骨灰撒在旧地上……这便意味着我不会死。也许,她觉得这些要求对我来说实在是太多了……找到她的孩子,在这个男孩或者女孩成年前,尽力给予帮助,在这个充满利刃的宇宙中,尽力保护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