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民国疑云(第3/9页)

“好了吗?”教授急得连连抹额。

因为靠近寺边的区域有礁石,平常的打捞船也驶不进来,水下考古难度十分大。

也难得有个申行这样的长人,只见他趟入水中,手叉到没腰水中,仔细地摸索着石碑。

周围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生怕一说话,就会有个凄厉的水鬼从水中冒出来一样。

江水一波一波地卷了过来,站在岸边的几个队员被水泼得浑身湿漉漉的,但没有一个人离开。

寺院的僧人也走过来,怕有危险,问陈教授是否等下次潮水退时再挖掘。

“不可能的!”陈教授说,“我查过水历了,今天是十年来潮水退得最厉害的一次,今天要是不把这个石碑搞出来,难道叫我再等十年!”

“到底是什么石碑这么重要?”我问,“难道用潜水员也不行吗?”

“和你说也不懂!”陈教授第一次态度这么恶劣,他溅着唾沫星子咆哮道,“据说这水下的石头是会自己移动的,如果不是今天,它可能就漂移到别的地方去了!”

“有这种怪事!”我听得一头雾水。

“我只是想证明一件事。”陈教授朝天举起了双手,他的胡子激动地颤抖着,“申行,你行的!快点!快点!”

浪花不停地翻腾着,潮水涌上了寺边的堤,那一片环绕寺院的浅滩顿时成了水泽。

水已经到了申行的胸口了,其他的考古队员也簇拥着不肯离去的陈教授上了高处。

申行一见时间不够,干脆长长一个呼吸,整个人没入了水中。在他的身体周围,是不断涌起的泡沫和浑浊的泥土,甚至有一只螃蟹从被淹的石缝里游了出来,爬到了我的鞋子边。我怜悯地俯身,把它扔回水中。

申行独自在水下艰难地摸索。岸上的人看得是惊心动魄,这太危险了!人如何与泛滥的江水相对抗呢?潮起潮落据说是日月相吸的引力造成的,卑微的人类在大自然面前算不了什么!

过了足足三分钟,申行才露出头来长长吸了口气,“不行,石碑太重了!我搬不起来!”

众人愕然相望。

“我来!”话音未落,我已经“扑通”跳到了江水中。虽然我缠着厚厚的绷带,伤口未愈,还有耳压的影响,但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我潜到水中,努力眯睁眼睛,在浑浊的江水中模糊看见一块横倒着的石碑。

申行也潜了下来,一手抓着绳套,另外一只手抓着一个长条形的金属器,利用杠杆原理,再加上身子的重量一起去撬那块石碑,这样才能用绳索套住石碑。

我也紧紧地握住了金属器的一端,用力帮他往上顶。终于,那石碑轻轻浮了一角起来,申行马上去套绳索,可是手上一有动作,杠杆用力减弱,石碑又掉了下去,没套上绳索。

我们没气了,重新回到江面换了口气。江水已经完全淹没了我们,而且还在不断地上涨,大朵大朵地撞击在礁石上的浪花让我头晕目眩。

我们这样下水,浮起,起码弄了十多个来回。

我终于吃不住了,但申行还在坚持,他又一次奋力扎到了水里。

我听见岸上的人已经拿着救生圈,长竹竿的什么,生怕我们出了什么意外,远方似乎还有水上巡逻艇的信号灯在闪烁着。江上还有一些渔夫和采砂船的人好奇地看着我们这群疯子。

我们该放弃吗?

放弃,莫争的字典里没有这个词!

最后一次,不成功,就成仁!我在心里默默地说。

我和申行再次合力去撬石碑,可是石碑上长满了光滑的苔藓,很难套进去。我用胸部和肋骨小心地顶着金属,一边利用脚去套绳索。水下异常浑浊,暗潮流转,视野不清,而且这近寺的水下急流汹涌,又有旋涡,水情复杂,绳索摇摆不定,十分难弄。

石碑又一次被我们险险地撬起了一角,可是我们又没气了。不能前功尽弃了,我饱饱地喝了一大口江水,申行也模仿我。

我足足够喝了十大口江水,那个石碑终于被我们用绳索成功地套住了!

我们抓着绳索,冉冉地浮上水面,忽然触到了一个光滑无比,黑不溜秋的家伙,是什么怪物?

我在水中一个大力踢蹬,对方中招后,在水中发出痛苦的“咕咚”声。我挥舞着拳头,惊讶无比地浮出了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