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30/50页)

就像美国一样,严格说来,巴拿马属于半社会主义电子货币经济体系。名义上政府负责人民的基本需求,市民们工作赚来的钱用以购买奢侈品,这些奢侈品既可以通过电子信用卡转账,也可以直接使用现金购买。

但是在美国,奢侈品仅仅是指娱乐消费或者艺术品。而在运河区,奢侈品则被定义为药物和肉食一类的物品,这些物品更多的时候是用现金购买的,而非信用卡。

人民对于他们自己的政府以及北方的弟奥黎各政权颇多怨言,这导致了大多数客户国普遍面临的荒唐局面:在波特贝洛发生的大屠杀事件无疑使巴拿马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无望拥有自己的纳米炉,但是,造成大屠杀惨案的不安定局面则可以直接归根于缺乏魔盒(纳米炉)。

大屠杀过后的第一个星期里,我们没有丝毫的安宁。煽动战争男孩狂热情绪的强大的宣传机构,以往经常将焦点对准那些更为有趣的排,这次则将矛头直指我们;大众媒体也不放过我们。在一种依靠新闻存活的文明中,此次事件成为今年最热门的报道:类似波特贝洛这样的基地时常遭受攻击,但这次是机械师们藏身的密室第一次遭到侵犯。政府反复强调被屠杀的机械师们当时并没有操纵那些兵孩的事实,但是对这一事实媒体方面却是轻描淡写,完全不予重视。

他们甚至还就我的“反应”采访了得克萨斯大学我的一些学生,当然,为我辩护的学生们都会机敏地告诉他们,我在课堂中的行为一如往常。这种回答或者表明了我是一个铁石心肠的家伙,或者是我有多么的坚强和开朗,再或者是我受到了多大的精神创伤,这些结论要视记者们的观点而定。

实际上,也许这回答表明了以上所说的各种可能性都是存在的,或者也许表明粒子物理学课堂并不是一处适合讨论个人感情的地点。

当他们试图带着一部摄像机走进我的教室时,我召来一个警卫将他们赶了出去。这是在教学生涯中,我第一次表现得更像是一名军人而非教师,尽管我只是一名中士。

同样地,在我外出时,我也可以征用两名警卫,使那些记者与我保持一定的距离。但是,几乎整整一个星期里,他们都设法至少用一部摄像机监视我的一举一动,这使我无法接近阿米莉亚。当然,她可以装成好像要拜访其他人那样走进我的公寓楼里,但总有些人会把我们联系在一起,或者碰巧看见她走进我的公寓——这样的可能性实在太大了,不值得冒险。在得克萨斯州,仍然有一些人会因为一个白种女人跟一个比自己年轻十五岁的黑种男人成为情人而倍感不快,甚至在大学里也有一些人持同样观点。

到了星期五,记者们看起来已经对此事失去了兴趣,但阿米莉亚和我还是分头去的俱乐部,我还带来了警卫在门外站岗。

去洗手间的路上我们俩相遇了,在没人注意的情况下,我们匆匆拥抱了一下。此后,我把大部分注意力集中在了马蒂和富兰克林身上。

马蒂证实了我的猜测,“验尸结果表明,杀死你那位接班者的同一颗子弹也断开了他的接驳,所以你的感觉与被切断连接不应该有任何不同。”

“起初,我甚至没有意识到他已经死了,”我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讲了,“在我的排里,有些人的接班人受伤后没有立即死去,跟这些接班人接驳的人的信息就特别强烈和混乱。”

“但是对于他们来说,这种情况不会像与死去的人完全接驳那么糟糕,”富兰克林说,“你们中的大多数都挺过来了。”

“我不知道。如果有人死在操作室里,通常都是因为心脏病或者中风,而不是被猎枪铅弹撕裂的。轻度接驳只能反馈回模糊的信号,比方说,死难者感觉的百分之十,但也是不小的痛苦。当卡罗琳死去的时候……”我不得不清理了一下喉咙,“当时只是感觉到一阵突然的头痛,然后她就走了——就像接驳被切断一样。”

“我很抱歉。”富兰克林说着,给我俩都加上了酒。这是罗斯柴尔德拉菲堡1928年产葡萄酒的复制品,也是迄今为止最好的葡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