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爱蛊(第6/19页)
说归说,但是没有人亲眼见过栗刚才放蛊的情形,所以也没有人知道他会不会放其他凶恶的蛊来害人,如金蚕蛊。妈妈既然帮爷爷去找月婆婆的外孙,就说明她已经不那么反对爷爷参与这件事情了。但是妈妈回来后突然改变意见,也许就是担心爷爷受到蛊的伤害。
不过一听爷爷对蛊虫有这么详细的了解,妈妈又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后来妈妈对我说,当时听说栗刚才是个如此厉害的蛊师,再也无法将他跟姚小娟的梦里那个男人联系在一起了。
不光是妈妈,换了是我,我也会这么想。姚小娟梦里的男人再怎么着也算是个有情有义的小白脸,即使他是个“爬在墙头等红杏”的爱情小偷。如果村人的话是真实的,那么这个栗刚才就完完全全不同了,他是个拈花惹草的登徒浪子,是个万恶不赦的摧花狂魔。
如果这样的话,他就跟爷爷以前遇到的专门勾引良家少女的男狐狸精一样了,跟囚禁三个貌美如花的女人于一棵大树之上的妖道士没有区别了。
为了弄清事实的真相,爷爷决定亲自跟栗刚才会一次面。当然了,还是在没有告知姚小娟的情况下。
40.
妈妈已经知道了栗刚才的底细,所以爷爷再去找他的时候就没有费那么多的周折了。可是令人意外的是,栗刚才见了爷爷之后却没有像他跟妈妈说话的时候那样惊喜和激动,反而显现出平平淡淡。
当然了,爷爷跟他见面的时候,他还在那户人家做棺材,只不过此时的棺材基本上完工了,地上的木屑也已经打扫得干干净净。如果不是栗刚才还站在旁边,手里提着做木匠活用的工具,人们肯定会以为这具鬼斧神工的棺材是从哪个古董商店里买来的,绝对不是从棺材店买来的,棺材店不会有这样精巧的东西。
爷爷看了那具刚刚竣工的棺材后,忍不住惊叹栗刚才那双灵巧的手。但是栗刚才对爷爷说的头一句话,却让爷爷的惊叹变成了惊奇。
他没有跟爷爷谈风水,也没有跟爷爷说之前见过我妈妈的事情,却举起一把铜制的鲁班尺,指着刚刚完成的棺材。爷爷注意到,他手里的鲁班尺上不仅仅有丈量的尺度,还刻有“财”“病”“离”“义”“官”“劫”“害”“本”八个字,在每一个字底下,又区分为四个小字。这样的鲁班尺现在已经很少很少见到了。
这还不是让爷爷惊奇的原因,更让爷爷惊奇的是他说的话。他用那把鲁班尺指着棺材道:“马师傅,您瞧瞧,它整个是一件集中了艺术的宝贝。”
不等爷爷点头或是摇头,他又说道:“棺材又名‘老房’,它是专为死者设的,做工非常精细。首先,看它的用料,通常,因受经济条件的限制,大众化的棺材一般用松木、柏木加工而成;上好的,特别讲究的棺材就用很名贵的楠木或天然水晶石等精创而成。而它的外形也是非常奇特的,前端大,后端小,呈梯形状。在它的身上,所用的每一块板材的斜面对靠,呈形后的每一部分也要体现出前大后小的斜面。正所谓棺材的材料又叫‘斜货材料’,两个侧旁和盖却又斜中带弧,从材头正面看,整个棺材好像是一根半边圆木。”
稍停了一下,他又颇有几分老王卖瓜的姿态说道:“特别引人注目的要属它的外部装饰了。棺材的正面材头上画的是碑厅鹤鹿,琉璃瓦大厅上空展翅腾飞着两只雪白的仙鹤,大厅两旁是苍簇盛旺的青松、柏树,大厅前面是芬芳百艳的青青草地,草地的中间是通往大厅的石阶路径,显得十分清洁幽雅,整幅图画将整个棺材头装饰得犹如仙境居室,整个一幢清静别墅,材头正顶上写着‘安乐宫’三个大字将材头图与棺材本身紧紧相扣。棺材的两旁分别画着两条正在腾云驾雾的黄金龙追逐戏弄着宝珠。龙的周围画着吕洞宾等八仙用的兵器,又名‘暗八仙’,还有古琴、古画、梅兰菊竹、桃榴寿果,在材面上有‘寿山福海’。棺材上所有图画都用立粉、贴金等技法,以及颜料的调配,充分将古代唐三彩的绘画风格搬入其内,使得整个棺材庄重大方,色彩层次分明,绚丽有序,线条飘逸流畅。一个人在死后能够与身相伴这么多物质的、精神的,以及知识的博古通今,自然也就能够安心地走上黄泉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