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药过度(第5/10页)
冰见子医生和金子先生之间究竟在什么地方上意见发生了分歧?不,与其说意见分歧,不如说金子先生否定的事情,冰见子医生直到最后也没接受他的说法。这种误会又是怎样产生的呢?
午后的阳光斜射进来,我把百叶窗放了下来,试探着问:
“您家里有什么问题吗?”
“没……”金子先生缓缓地左右摇着头,“冰见子医生现在还在怀疑我。”
“怀疑,怀疑什么?”望着不想作答的金子先生,我又试着问道:
“刚才你们谈起孩子的话题,你孩子有什么问题吗?”
金子先生仍然保持沉默,过了一会儿微微点了下头:
“您有没有孩子?”
“没有,因为我还没有结婚……”
“那么您可能不会明白,孩子是多么可爱,特别是女儿……”
这种程度的事情我当然也知道。特别是父亲疼爱女儿更是理所当然的了。与此相同,母亲就非常疼爱儿子。
实际上就是现在,每次我一回家,母亲都会烤我喜欢的竹夹鱼给我吃。
这种理所当然的事请,为何目前对金子夫妇来说,变得如此重要。
“那么,现在家里只有您和您女儿两个人吧?”
“由于我太太不在家,只好两个人过了。”
我一下子回想起冰见子医生刚才“还想让您夫人,回到那种地方去吗”的反问,冰见子医生一向语气平和,这种责问式的严厉语气相当少见。
“冰见子医生为什么说让您太太回家不行?”
“不,我也不明白。”
望着轻轻叹气的金子先生,我又产生了新的疑问:
“非常冒昧,刚才您对冰见子医生说过,‘都是我的错’‘我应该向妻子道歉’。你究竟做过什么错事?”
“没有,我没做什么。虽然我没做什么坏事,但是冰见子医生却说不好……”
“那,为什么?”
“……”
金子先生一言不发,这样一来,我不就成了一个不知内情,只知道执行冰见子医生错误治疗的、没有眼泪的冷血护士了吗?
“我是一个护士,为了掌握患者的情况只好这么做。根据不同的情况,我的护理工作也要相应变化,我会竭尽全力,所以您能把情况都告诉我吗?”
胜负在此一举,但是金子先生已经一副不想再听下去的样子,他激烈地摇着头说:
“别说了,请别说了……”
然后过了一小会儿,从他口里突然蹦出一句:
“我只是宠爱女儿而已。”
金子先生的话让我越听越糊涂。特别是刚才蹦出来的那句“我只是宠爱女儿而已”。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做父亲的宠爱自己的女儿,本来就无可厚非,他为什么要特别强调这一点?
“请冷静一下。”
我安慰着由于兴奋、脖子上青筋颤动的金子先生。
“听您刚才的介绍,您并没有错,所以根本不用介意。但是我想问的是,您太太为什么要拿刀砍您?病历上记载的是突然发作,但我觉得是否还有更深一层的原因?您可以把事情告诉我吗?”我对继续保持沉默的金子先生说。
他微微点了点头:“我的确爱过妻子。但她有时欺负起女儿来异常地歇斯底里。由于她做得过于离谱,我开始袒护女儿,让她不要说得这样难听。真理,这是我女儿的名字,什么错事也没做。正说着,我妻子突然从厨房里拿出菜刀向我和女儿砍来。我女儿腿快先跑了,我想制止她,她却直直地挥刀向我砍来,结果被她砍了两刀,这两处受伤缝了十针。”
金子先生把左手小拇指上残留的伤口递给我看。
“我妻子当时简直就是一个疯子。她平时老实本分,那时却鬓发乱摇得像个疯子,由于我手上喷出血来,我才叫了救护车。”
这时我才了解了事情的起因,但有些事情我还是摸不着头脑。
“但是,您太太平时那么老实,为什么冲您做出如此激烈的……”
“对呀,所以我那时如果不是单单指责妻子,而是稍微体贴地宽慰她一下就好了。而且还和女儿站在一起一块指责她。”
“指责?”
“对,我说你以后不要再说这种无聊的事了,这句话好像愈发激怒了我妻子……”
“那么,无聊的事情是?”
“说起来不好意思,我和妻子之间的关系不太好。不对,我并不是不喜欢她,但是我妻子好像不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