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眼泪和雨(第4/6页)

最好的时光,已经过去了。

“赵一玫,”一曲歌闭,沈放忽地开口,他手中拿着台球杆,声音喑哑,他说,“我很想念你。”

Give me an answer of love,I need an answer of love.

给我一个爱的回应,我需要一个爱的回应。

她曾在母亲的病床前发誓,此生绝不再爱他,然后远走他乡,忘记过去,忘记他,忘记自己。

眼泪和雨,都是一样的。

赵一玫还来不及说话,酒吧的门忽地被撞开,一群当地人拿着工具冲了进来,火药味十足。

为首的男子往全场扫了一眼,目光定在赵一玫身上,意味不明地狞笑着走来。

他轻佻地吹了一声口哨,把玩着手中的匕首,说:“美人儿,我让你尝尝什么叫真正的危险。”

说话间,他手中的刀光一闪,就向着赵一玫的脸蛋划去。赵一玫来不及躲闪,电光石火间,一只大手伸过来,在半空中将男人的手腕生生掰成一个扭曲的角度。

沈放十指合拢,冷淡地说:“不准打女人。”

然后他回过头,皱着眉头看她,无可奈何地说:“赵一玫,你真的很烦。”

3

两天后,两人回了苏丹。

雷宽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总算平安归来了。”

然后他看到沈放独身一人,就问:“Rose呢?”

沈放淡淡地回答:“回医院了。”

雷宽敬了个军礼,沈放停下脚步,回过头来问他:“发生什么事了吗?”

“报告沈队,”雷宽的眉目间藏不住担忧的神色,“今天上午接到任务,有一批中国旅行团在山崖间被绑匪挟持,我们已经联系了本地警方,明天将去现场进行谈判,希望救下人质。”

沈放神色一紧,点点头:“旅行团一共有多少人?”

“包括导游在内,十六人。”雷宽补充道,“准备工作陆副队已经做好了,现在我们需要一个翻译。”

沈放目不转睛地看着雷宽,难得地犹豫起来:“就没有别的人了吗?”

“她精通六国语言。”雷宽说,“这里人种混杂,还没摸清对方到底是什么背景。”

沈放还在踟蹰:“不要把普通人卷进来,再想想别的办法,她本人或许不会同意。”

“让李岚去问问?”

雷宽不知沈放为何会眉头深锁,咬牙说:“沈队,人命关天。”

人命关天,那她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四千英尺的高空,她差一点就为之丧生。

“不行,有什么事我担着。”沈放松开拳头,摇头说,“不要把无辜的人卷进来。”

同一时间,赵一玫在医院接到李岚的电话。

“我去。”她坚定地说。

沈放看着眼前的赵一玫,觉得脑袋有点疼。

“赵一玫——”

赵一玫立正稍息,冲他敬了一个不标准的军礼,接过他的话:“你真的很烦。”

“你来这里究竟是干什么的?”沈放说,“找起死来倒是一回生二回熟啊。”

“那你呢?”赵一玫放下手臂,面色平静地看着他,“你怕死吗?”

沈放不甚在意,嗤笑了一声:“当然怕,世界上谁不怕死啊?”

“既然你这么怕死,那为什么还站在这里?”赵一玫咄咄逼人。

沈放淡淡地说:“我站在这里,是因为有比死亡更重要的东西。”

一室安静,然后赵一玫就笑了。

“沈放,我也怕死。”她说,“可是我站在这里,也是因为有比死亡更重要的东西。”

她想起第一天见面时,李岚问她:“你父母呢?”

她面色平静,淡淡地回答:“我的父母都已离世。”

“抱歉。”

“没有关系。”赵一玫说,“不过我想如果他们都在的话,是绝对不会同意我来这里的。”

人间不过魑魅魍魉,她早已活在规则以外。谁不贪生怕死?但有些事,总要有人来做。

“你要听吗?”赵一玫忽地正色,认真地问他,“我为什么来非洲。”

赵一玫与许安安在旅行中相识,那时赵一玫刚刚失去母亲,擅自与所有人切断联系,四处漂泊,自己都不知道下一站在哪里。

她去往乌斯怀亚,那里曾被誉为世界的尽头,那是她第二次去往乌斯怀亚。第一次为了记得,而第二次是为了忘记。

结果她在乌斯怀亚病倒,被许安安救了。许安安是中国籍,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来非洲做生意,主要从事药材贸易。她从小在这片土地上长大,爱极了这里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