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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多少钱?”
杨一学有些不好意思:“也就……一百来万。”
没想到对方很爽快:“行,那就一百万。交了钱,鞋子归你。”
只要一百万?刚刚还很绝望的杨一学,突然感觉到幸运之神降临在自己头上了。
吃晚饭的时候,顾邦才偶然提起杨一学的事,顾耀东才知道他来找过自己。吃过晚饭,他便匆匆去了杨家。
开门的是杨一学,他看起来心情很好。
顾耀东:“杨先生,您今天找我?”
杨一学笑着说:“没事,我去警局看你不在,知道你在忙。”
“不好意思呀,临时出去执勤。什么事?”
“已经解决了,小事小事,不打紧。”他去车行要钱,不过是为了能凑够买鞋的钱。如今鞋子已经买到了,便也不想再为了押金的事去车行大闹一通,更何况那还会给顾耀东添麻烦。
“那前几天您说有法律问题……”
“也解决了,都过去了。谢谢呀顾警官。”
福朵蹦蹦跳跳从屋里出来:“耀东哥哥!”
顾耀东看到了她脚上亮眼的新皮鞋:“没事就好。福朵,新鞋子很漂亮呀!”福朵很高兴地说:“过几天参加小学毕业典礼,这是爸爸送给我的礼物!”
回家路上,顾耀东又回头望了一眼那对父女,福朵坐在门边,杨一学蹲在地上细心地帮她脚上的皮鞋上鞋油,擦亮堂。顾耀东不禁想起自己刚去警局报到那天,父亲帮他穿上那双古董似的蓝棠旧皮鞋,和眼前这一幕同样温馨美好。
齐升平通知王科达和钟百鸣到自己办公室,王科达一进办公室就急切地问:“副局长,绑匪有消息了?”
齐升平看了眼钟百鸣,他进来时不紧不慢,和王科达完全不同:“绑匪的事,田副署长应该给钟处长打过招呼吧?”
钟百鸣脸上挂着一贯谦恭的笑容:“上层的大事,我也只知道皮毛。”
王科达被他们说得一头雾水:“是不是有什么事,就我一个人不知道啊?”看二人不说话,他忽然反应过来,低声问道,“内部人做的?”
沉默,算是默认了。
王科达:“保密局?”
钟百鸣:“那倒不是。”
王科达眼巴巴地等他说后半截话,等了半天,钟百鸣并没有继续讲的意思。
王科达忽然想起了那“五只羊”。
王科达:“副局长,我抓的那‘五只羊’,就是为这件事准备的?”
齐副局长:“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关于这件事,我知道的一个字都不比你多。”
王科达又看向钟百鸣。
钟百鸣:“这个我也不能乱讲。”
王科达:“怕是不愿意跟我们讲吧。”
钟百鸣依然是一副笑脸:“呵呵,别误会。”
“钟处长从前是保密局出身,吐字如金。王处长也多理解理解吧。”齐升平说得也有些不是滋味。
王科达自嘲地:“当然理解,就是被搞糊涂了,这案子到底还查吗?”
齐副局长:“当然查。尚家报了案,我们不仅要查,还要把姿态做足。你们两个处要成立联合专案组,显示警局对此案足够重视。至于怎么查,你们商量着演。”
钟百鸣似乎很识趣,主动将专案组组长的位置让给了王科达。他并不想一来警局就树敌,耗费精力。因为他给自己画了一幅蓝图,刑二处处长只是个起点,他要在上海市警察局里走得更远。
王科达是个直来直往的人,情绪全摆在脸上。他的确对钟百鸣充满了排斥,尤其是在今天的谈话之后,更是对那副老好人的面孔厌恶至极。
齐副局长只能劝道:“行啦,他是来替田副署长办私事的。蒋总统盯着上海的经济,蒋经国就快来上海亲自督导经济了。不在这之前把漏洞亏空都补上,上海的官商高层怕是要地动山摇。你以为田副署长为什么过问太平计划?他在上海也是有生意的呀。”
王科达总算明白钟百鸣为什么知道很多自己不知道的事:“这位钟处长和田副署长的关系够深啊。”
“田副署长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据说就是因为钟百鸣当年在无锡城防部的时候,替他办成过几件大事。”
王科达万万没想到,走了一个背靠国防部的夏继成,又来了一个背靠南京警察总署的钟百鸣。而钟百鸣显然不是夏继成那样得过且过的人物,这让王科达浑身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