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天命(第2/5页)

体内的力量翻涌,气血翻腾,一声黑暗的巫气卷着狰狞的血丝从身体每一寸皮肤渗透而出。

这个过程太残忍了,就好像再次“剥皮”了,众人既吃惊,却也没人阻止。

而在这个过程中,蔺归晚等人察觉到王九跟厌悔在对视。

四目相对,他们在想什么呢?

逼仄的地下室,冰冷滑腻的试验台,板凳,剥皮刀,男人,少年,女孩…

凄厉的哀嚎,不是那个女孩,就是另一个女孩。

厌悔似乎更痛苦了,发出悲怆的嘶吼声,想要低下头,避开她的撕裂,但反被王九另一手扣住了咽喉,毫无迟疑继续下手。

最终,血淋淋的人皮面具从他脸上成功撕裂,而他也露出了血淋淋的脸庞。

乍一看看不清什么样子,但似乎很清秀。

王九低头看了手里淌着血的人皮面具一眼,也不知道那一刻想什么,但很快目光落在厌悔身上。

“这么脏的东西,戴久了还舍不得了?”

厌悔低着头,嘴唇蠕动了下,“对…对不起。”

当年的事,只有他们两个知道,至于这个对不起的内容是什么。

是他刚刚因为在意人皮面具的力量而舍不得,还是其他?

王九目光从他身上移开,淡淡道:“对我来说,谁操刀都没有区别,倒是你,那些胆小鬼起初不敢上,白白让你吃了亏,下手太不稳,连累了你妹妹,这是你的责任。”

她轻描淡写,既不需要别人安慰自己,也不安慰别人。

这算是流露了一些信息了,不少人暗自思索。

所以,当年厌悔是那个同样被困地下室的少年,他的妹妹也在,黑巫的人以他妹妹的性命逼他去剥王九后背的皮?

而后王九却不再提,只把人皮面具递给谢三叔公。

“哝,这个感兴趣的吧,其实可以直接提,不必这么客气,我看起来就那么可怕么?”

这一次,中央对她的忌惮明摆着上升了好几个台阶。

是好是坏也难说。

就好像她态度这么温和,赛雪润玉般的脸颊含笑如素,但眼眸生波,氤氲囚染。

可她手里的面具其实万分恐怖。

美好的仁慈,或许伪善。

残忍的无情,或许真实。

其实是可以并存的。

中央来者的人有一瞬难掩表情,也就柳无刃跟谢三叔公反应最快,正要出手去接。

“顺便提醒一下,它是自我身上剥离的第一代原始祭祀图腾,有附着之意,沾上血肉之躯既为寄生…很可能会被我催眠成奴隶哦。”

自她剥离,第一代,寄生?

这是关键词,要考。

老中两个大男人吃了一惊,也猛然看到了王九眼里的顽劣之意,但无缝衔接,一只细软素手接住了它。

王九抬眸,笑意未融,“绾绾姑娘不怕?”

两师徒相差千万里,称呼人无距离感,小名儿喊起来是一套一套的。

沈绾却回问她,“你的?”

真真假假,外人难以凭言语断定,但沈绾见过一段记忆,始终难以忘记王九的忌讳。

她太好奇了,所以就问了。

一个大预言师,如果有无法预言又万分好奇之事,那真的是一种折磨。

而这个问题,王树他们可能一辈子都不敢问。

众目睽睽之下,王九瞧着她,好像也不忌讳,“是,不过现在很丑了,果然再娇嫩新鲜的皮囊也终熬不过时间。”

她承认了,也就等于默认了自己当年遭遇。

第一代,后面是不是还有几代?

比如说…四代。

四魔王,四张图腾面具,而这四张皮一开始就在她的算计里。

用的是出自她身上的东西,难怪被她算计死死的。

不过她那时候才多大?

该是多痛苦,多绝望,多惨烈,多无助的时候,一个小女孩才会选择催眠别人给自己剥皮以此翻盘?

世间繁华千万种,有你我灯火阑珊和睦之喜,却也有他人背阴炼狱而行。

不知为何,沈绾垂下眼,软了声,道:“那就不用怕。”

清冷专业的外交官对每一个言辞都会极尽谨慎,说出口的,必然真实。

听着竟是觉得她王九不会伤人似的。

王九一愣,后偏头抚眉笑,这笑过于妩媚,却让沈绾万分不自在。

这女人怎么这样。

“是不用怕,这种魑魅伎俩,只能引诱无法控制欲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