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梦里关山路不知(第29/29页)
他真真正正被她逼疯了。猛地把她转过来,扯掉所所有的衣服,十指交叉把她压在窗上。这时候喜车缓缓开过来,大红色的敞篷汽车,绑满了馥郁的玫瑰花。新人坐在车里,新娘雪白的婚纱,像国王巡游的公主。半遮的面纱下是一张幸福就要溢出来的笑脸,沈丹妮坐在车里大方地向路边看热闹的人群挥手,坦然地接受着众人的赞美和祝福。江誉白脸上有很温柔的笑意,一直看着身边的新娘。
她爱的人娶了别人,正从她的眼前经过。没有比这更残忍的事情了,没有比这更屈辱的姿势了。“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她终于失声哭了出来。“我求你了,裴仲桁,我求你了,不要让他看见我,不要……”如果他看到这样她,她还怎么活下去?她哭得发抖。
婚车里的人似有觉察,抬起头想去寻觅那让他感觉异样的源头。南舟想完了,他看见了,看见了这样的自己!
裴仲桁比她还痛,他不是在折磨她,而是在折磨他自己。玻璃的虚像里,他清楚的看见自己变成了怎样一个疯狂的人,他痛到窒息。她转过来的脸满是凄凉的眼泪,还在苦苦哀求他的怜悯。在江誉白抬头的瞬间,他终是把她转身抱开,合上了窗帘。
她哭的撕心裂肺,他的心也跟着被掏空了。双眸发红,人在情绪失控的边缘,失了分寸。她被他弄疼了,可还是紧紧咬着唇。他们两个不知道谁在凌虐谁,也许都在别人的痛里才能解脱自己的痛。
“蛮蛮,把心给我一点,就一点就够。”他拼了最后一丝勇气求她。可她咬着牙不说话,任凭他蹂躏,眼中无爱无恨。他只能更狠,才能让她有所触动。只有在她压抑不住的呻吟声里,他才能找回一点尊严。但结束后,她又恢复了常态,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不发一言。
仿佛身体都掏空了。她是他的佛,他顶礼膜拜在她脚下,得到的除了一点轻蔑的唾弃,什么都没有。
他用毛巾给她擦脸,再把她身体每一处都细细擦过。她像个木偶,木然地任他摆弄。他似乎是认命了,眼底浮出很轻地苦笑,“我这一生商海纵横未有败绩,只做过一次赔本的生意……”一生一心爱一人,所得不过半支残舞,所求不过半颗真心,半生相伴。亏得心甘情愿,赔得执迷不悔,竟不可得!
他扔了毛巾,人脆弱如松枝上摇摇欲坠的残雪,“你走,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她的目光终于有了生气,像是不确定一样望着他。
“滚!”他几乎用尽了全力嘶吼了一声。
他从没对女人说过任何一个不堪的重字,但这时候非要说一句,才能让自己下定决心,才能让她走得甘心——其实是个笑话,她巴不得走吧?其实是让自己滚。“若将眉黛染情深,且到丹青难画处。”她让他看到了自己的一往情深,是如何被人憎恶的。
南舟终于反应过来,匆匆穿上衣服夺门而出。他颓然地坐下,手撑着头。半晌,他抬起头茫然四顾,除了他再没有别人,“弃置今日悲,即是昨日欢。”。周遭的一切都是从前的样子,好像从来都没人来过一样。
他脚边横着一只粉色的天鹅绒拖鞋,是她的。古人说什么来着,“何必常相从,卑若堂下屦。”他就像这只鞋子一样,宠幸过后,被她无情地抛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