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第4/6页)

“怕什么?”

...

“她难道就不怕?”

“怕什么?”太皇太后反问道。

明惠郡主满脸纠结,道:“她就不怕陛下瞧低了她?家里竟然出了这等恶毒的女子,还闹得满城风雨,多丢人啊。”

太皇太后笑了笑:“她为何要怕?此事既非她所做,对方除了与她有些亲戚关系,两者并不亲近。且夫妻本就同为一体,互相分忧解难,不是理所应当?”

“可……”

“你会觉得她怕,说白了是以帝后的关系去揣摩二人,而不是以夫妻关系去看待。以帝后关系去看,皇帝是九五之尊,至高无上,皇后即是他的妻子,也是他的臣子,自是该顾忌自己的体面乃至名声,要极力去维护,不让自己失了皇后身份。可若换做夫妻关系去看待,此事根本不算是什么事。”

太皇太后略有些感叹道:“这恰恰就是她聪明的地方,坦诚、明晰自身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按理说,她身为皇后,这般闹剧,下一道懿旨也就平息了。可下懿旨容易,如何向皇帝交代却难。”

“你身处后宫,是如何知道前朝乃至外面事情的?是不是有人与你互通消息,又是谁帮你办的事?宣宗和太上皇一直想肃清外戚,苦无法门,因为外戚同时也是自己的助力,当年你寻求助力得登皇位,如今你登上大宝就清洗当年的功臣?现在皇帝只一个皇后,皇后又不与家中亲近,倒是把外戚给断了。

“看似尽善尽美,恰恰此时的皇后不能松懈,一次也就罢,若是做得顺手,次次往外面伸手,久而久之帝王猜忌心本就重,未必不会择了其他女子入宫,来压制皇后的权利过盛,历来这种事都不少。很多时候夫妻之间的互相猜疑,就是从不经意的一些小事开始的,所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你可懂了?”

这些日子,太皇太后总会讲一些事情来点拨她,次数多了,明惠郡主自然能明白意思。

“惠儿懂了,夫妻之间要坦诚相待。”

“不光要坦诚相待,还要互相包容,知道对方的不喜和禁忌,去避讳做一些让他不喜或是为难的事,他若知冷知热,自然会回以同等的包容。石头尚有棱角,更何况是两个人在一起过日子,只有彼此包容互相体谅互相心疼,才能长长久久。”

有时听太皇太后讲的道理,明惠郡主也会好奇为何外祖母竟懂这些。

按理说,以太皇太后的经历,当年她和宣宗算不上伉俪情深,甚至也不算得宠,为何会懂这些夫妻的相处之道?

这次明惠郡主没忍住,问了出来。

太皇太后唏嘘道:“为何?大抵是外祖母年轻的时候,也曾梦想当一位男子的妻子,只可惜世事不由人,我进了宫,他远走他乡再未回过京城。”

那是个什么样的故事?

明惠郡主只能通过太皇太后的眼睛看出,那应该是个极美却又极令人惋惜的故事吧。不免想到那个冤家,也许她真该改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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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门外人看门里人总是浮想联翩,殊不知门里人做事没那么多为什么。

无双对权利不热衷是事实,她甚至没什么架子,而她之所以会选择直接了当把这事告诉乾武帝,不外乎因为她这么干习惯了。

有一个总是为自己事事周全的人,久了就成了习惯,她甚至不需要多想,就觉得他那么厉害,一定会把事情办得极好,不会有任何后顾之忧。

而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被人这么全心全意依赖,毫无保留的信任,是一种很奇怪的感受。这种奇怪的感受伴随他多年,让他每每都复杂万分,又格外有种男人的虚荣感。

乾武帝一直觉得当年他母妃会疯,被人下药其实在其次,就如同胡太妃所言,那药并不起根本作用,只能放大人的情绪罢了。

真正根本原因是在于他母妃和太上皇虽彼此相爱,却并不是彼此信任,隔在他们中间的东西太多太多,他们不够信任,又猜忌互疑太多,才会导致悲剧的发生。

而他和她一定不会这样。

......

就如同无双所想,乾武帝甚至不用动手,只是一句话就把整件事解决了。

他没把事情交给别人去办,而是交由了李信,别的也没说,只让两家打官司也好打破天也好,不准提宫里,其他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