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殷岭西,你骗我。(第3/8页)
屈指一弹,将剑上的霜雪弹落。
铮亮的剑身映着他冷峻的眉眼,拂知将自己的里衣脱下,墨发撩至一旁,露出光洁的背部和微微凸起的脊骨,断尘剑似乎察觉到主人的意图,竟强烈的挣扎起来,嗡鸣不止。
拂知额间沁出冷汗,压住断尘剑,将锋寒的剑尖对准了自己的脊骨,在上面划开了一了二指长的血口子。
滴答。滴答。
大殿中响起划开血肉的声音。
血滴顺着冷白的肌肤流下来,宛如一幅盛开的冷香血梅图。
剑尊脸色越发白了,喉结动了动,一声不吭。
他脊背之上隐隐露出一截玉质的细长骨头,骨头中间有一圈凹痕,将它分成了上下两段。上面的一段涌动着暴戾的剑气,下面的那段则温和非常,生机盎然。
至净骨分为两截,一截力量强横,为‘杀骨’,另一截为‘镇骨’,二骨共生,除天下邪气。
杀骨戾气太重,只能存在于主人体内,每月都会引起反噬,无差别攻击任何邪气,包括魔气;镇骨温和,可以融进任何人的身体里,甚至于妖魔邪鬼。
剑尊深深吸了口气。
断尘剑的剑尖正对着两截骨之间的凹陷,狠狠一刺
咔嚓。
“唔”
拂知瞳孔一瞬间涣散,他抓住枕沿,疼的浑身发抖,‘杀骨’强烈反抗,暴戾的剑气汹涌肆虐,但这些剑气被阵法全数拦在了寝宫内,将床幔割裂成无数片。
他身上留下来的血,几乎染红了整块被褥。
至净骨与他生死相连,强行斩断一截,若是日后‘杀骨’和‘镇骨’相隔距离不远,自然是影响不大,但眼下这断骨之痛,不亚于碎魂。
拂知面白如纸,唇上没有丝毫血色,他指尖发抖,向后背摸索着,然后握住‘镇骨’,紧接着闭上眼,猛地向外一拔!
“……”
剧痛让他又片刻的意识模糊,眼前冒出大片大片的黑色。
拂知满身冷汗,强行睁开眼,垂眸看着自己掌心的骨头,良久,竟微微勾唇笑了一下,含着些微的欣悦和温柔。
他掌心盈盈浮起一团银色的灵力,缓缓的将这一半温和的至净骨送进殷岭西的体内,然后勾勒出一个反复的禁制法阵,将这半块至净骨融进了他体内,确保一丝气息都没有泄露。
拂知按上殷岭西的脉搏,细细探查了一番,发现那股邪气已然消失,才安心的松了口气。
他看着自己徒儿温润的侧脸,半晌,在他唇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清冷低喃。
“……这是为师送你的合籍之礼,愿你一生安康喜乐,岁岁无忧。”
他性格素来淡漠,隐忍惯了,显然并不打算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拂知撑着艰难的给自己上了灵药,束好衣服将伤口掩住,又掐了个法决,把寝宫内收拾干净,才伏在殷岭西手边,昏昏沉沉睡去。
睡前,他视线不经意的掠过枕边。
枕边被殷岭西放置留影石的地方,悄然微光一闪,忠实地将一切都记录下来。
……
殷岭西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将近傍晚了,距离合籍大典,仅有两个时辰的时间。
他鼻端隐隐约约闻见了血腥味,仔细一闻似乎又是错觉,拂知安静的趴在他怀里,睡的沉沉。
……大概是错觉吧。
殷岭西坐起来,视线落在拂知身上,指尖轻轻敲击着床沿,眼睛微微眯起。其实昨晚是一个挖骨的绝佳时机,但……
他出神的时候,藏在枕头下的传音灵玉忽的发出来一股轻微的魔气波动,殷岭西一怔,旋即飞快的将它拿出来把气息封锁。
殷岭西心跳微微加速,看了拂知一眼,见他仍旧睡着,才放下心。
他翻身下床,穿上衣服,顺手将枕边的留影石关上,扔进了乾坤袋里,然后悄无声息的出了大殿,到一个隐秘的角落里,才打开了传音灵玉。
鱼鹰的脸出现在另一侧,他恭敬的弯腰,脸上含着些许激动:“少皇!”
殷岭西险些就这样暴露,脸色不太好看,“何事?”
“少皇殿下!您预备的魔皇的血,当真有奇效,上古法阵那边的血线已经被压下去了!短时间之内应该不会在出现!”
“您是和那法阵关系最密切的人,想必现在应当可以感受得到!”
殷岭西一愣,随即调用魔气在自己体内转了一圈,发现往日沉疴般的难受感竟然不是何时消失了,血脉深处桎梏他的血线也再次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