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第6/7页)

然后很快,郑木匠就带着一家搬来了村子。

村民们在听说郑木匠是个有名气的人时,也很热情的前来帮忙搬家。

但在从皮卡车上往下搬箱子的时候,几个年轻人却奇怪于手中箱子的沉重,于是趁着所有人都不注意,悄悄打开了箱子。

然后他们看到的,是郑木匠家里数代积累下来的财富的一部分,还有很多一克一黄金的名贵木材。

年轻人们动了心思,垂涎于郑木匠家的钱财。

他们就像是蛰伏在草丛中的毒蛇。

适合动手的时机很快就到来,他们不顾郑木匠的苦苦哀求,杀了郑木匠后藏尸于仓库杂物的幕布后面,然后拿走了一部分财物。

年轻人不会掩藏自己的心思,有了钱总是想要得意的炫耀,也买了很多超出他们原本财富的物品。

他们的长辈和亲朋,很快就发现了他们手里多出来的财物。

但是,他们却只是斥责年轻人们为什么不早说,郑木匠家一看就比这有钱多了,光是抢这一点有什么用。

现在郑木匠家孤儿寡母,那些财富简直唾手可得。

于是所有人商量好,要除掉那对母子,然后将郑木匠家的财富据为己有,所有参与的人平分。

而这时,发现了丈夫失踪的郑木匠妻子,挺着大肚子苦苦寻找。

最后,她看到了像一块烂肉一样被扔在仓库里,幕布后,死不瞑目的丈夫的尸体。

妻子哭昏过去。

却因此打草惊蛇,惊动了其他村人。

他们一边假惺惺的安慰郑木匠的妻子,说一定会找出杀害郑木匠的人,一边却给彼此使了眼色,当夜就登门想要杀了她和那个孩子。

等白师傅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一切已成定局。

白师傅语调沙哑,说几句就体力不支的停歇一会,当他说到最后的时候,浑浊的眼睛里已经满是泪水。

室内一片寂静。

燕时洵单手插兜站在不远处的昏暗中,他微微垂着头,发丝散落下来,挡住了他的眼眸,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谁都没有先说话。

燕时洵没有想到,这个村子以前竟然发生过这种事情,而郑树木身后……还有如此血海深仇。

“我可以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只有一个条件。”

白师傅缓缓抬起头的刹那,眼泪顺着他凹凸不平的脸颊流淌了下来。

“把树木……带走。”

“别让他再留在这里了,也别让他再被仇恨困住,他早就应该开始他自己的人生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浑浑噩噩的活在过去,为了向那些人复仇,连带着毁了他自己的人生。”

白师傅哽咽:“你……或许,你能做到。”

燕时洵抬眸时,就看到了白师傅老泪纵横的脸。

他沉默了片刻,才轻声的问道:“即便他导致了所有人的死亡,将我们困在皮影戏里,邪祟的力量甚至强到不得不请来乌木神像镇压,你还是觉得,他有被拯救的价值?”

听到燕时洵的话,白师傅显得很是错愕:“你知道乌木神像?”

“不,不对。你觉得乌木神像,是用来镇压树木的?”

白师傅像是听到了很可笑的话,他摇了摇头,道:“村里所有人的死亡,确实是树木做的,但是在几年前那位居士误打误撞进入了白纸湖之后,树木就已经改了,他现在是个好孩子。”

居士?

燕时洵想到了郑树木家挂着的那副画,连忙追问:“那位居士的名讳,白师傅你知道吗?”

白师傅点点头:“是一位很独特的人,他是为了寻西南皮影而来,向我询问千年前的事情。皮影戏毁了树木的人生……却也给他留了一线生机,让他活得开始像个人。”

白师傅苦笑:“那位乘云居士,是位厉害的人物。但是后来听说,他以身殉道,已经死了。”

在听到白师傅的话的一瞬间,燕时洵只觉得大脑“嗡!”的一声,刹那间变成了一片空白。

就好像身边所有的场景都在坍塌消失,当年与李乘云相见的最后一面重新出现在他的脑海中,那人拢着袖,在横斜的花枝下轻浅笑着,说着团圆。

却再也没能团圆。

燕时洵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握紧,用力到指骨发白,指甲深深嵌进了手掌心里。

即便他很清楚李乘云早已经在几年前死亡,是他亲自操办的李乘云的葬仪,以李乘云亲传弟子和儿子的身份,送了李乘云最后一程,亲眼看着李乘云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