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5/8页)

当他把这个猜想告诉谢承的时候,意外的,谢承没有暴怒,反而是淡淡的问——

那她还会回来吗?

南哲不敢肯定。

他取了陆锦锦的心头血。每逢月圆便滴于罗盘之中,若罗盘有异动,那便是那缕魂魄回来了。

可陆锦锦已经死了。

哪怕南哲用了秘药保证她尸身不腐,却也不过取了数滴心头血而已。

今日,是最后一滴了。

若是罗盘还是毫无异动,那谢承便连最后的一丝希望也没有了。

南哲心里恐慌。

他怕……他怕谢承会疯。

或许也不对。

南哲心里默默的想——

他早就疯了。

早在五年前,在陆锦锦死在他怀里的时候。

祭坛内一片寂静。

南哲屏住呼吸,将陆锦锦的最后一滴心头血滴到罗盘之前。

与之前数次并无差别,罗盘安安静静的毫无反应。

南哲只觉得浑身都僵硬了。

身旁的男人冷着脸,面目猩红,身形高大的站在那儿,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罗盘。

活像是地狱里的阎罗。

南哲大气都不敢喘,只颤着声音道,“陛下,看来是——”

话没说完,只见罗盘突然发出了微弱的光。

那光四处晃动,最后停在了一处方向。

南哲愣在原地片刻,突然扑过去,大叫,“陛下,有动静了,这光如此近,说明她就在京城。这个方向——是西南。”

“她在京城的西南方向!”

谢承站在那儿,看着罗盘中微弱闪烁的光,只觉的那光像是一团火,在他的心尖骤然点燃。

他早就冷却的心好像一点点又温热了起来。

他甚至不敢眨眼,生怕那光又转瞬暗淡。

男人静静的站在那儿,沉默良久,才声音微哑的开口,“去派人把京城西南方向的每一个人都录入名册呈上来。记住,连一只猫一只狗也不要放过。”

南哲松了一口气,如逢大赦,“是,臣告退。”

南哲走后,祭坛里又是死一样的安静。

谢承低头看着怀里的陆锦锦,突然笑了。

“怎么还是这么笨,连藏也藏不好。”

“被我抓到了,后果你能承担的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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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还不知道已经被掀了老底的陆锦锦正埋头挑首饰,准备第二日进宫的时候戴。

“这套黄金的多好看,小姐干嘛不要。”春桃举着匣子,里头的黄金头面正是许泽轩那日托人送来的。

“我一个小官家的女儿,进宫实在不必如此奢靡。”陆锦锦随手拿了一根翡翠簪子,“就这个吧,这个素净,也配我的衣裙。”

春桃有些不满意,“奴婢刚刚瞧见丫鬟捧着衣服去给玉小姐送,桃红色的薄纱小衫,还有几套镶着红宝石的头面。小姐你穿的这么素净,岂不是一下子就被玉小姐比下来了。”

看来商玉为了进宫是下了血本了。

陆锦锦一时觉着好笑,“我又不想进宫做娘娘,和她比什么。”

春桃不懂了,“小姐又不想做娘娘,可对许少爷又没个好脸色,到底是为什么啊。”

陆锦锦想,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夜夜做梦,都是谢承。

这好似成了她放不下的心魔。

“等宫宴一过,咱们回江南,就还会是像以前那样了。”

陆锦锦这话,更像是她说给自己听的。

等见过谢承一面,放下心事,她就回江南嫁给许泽轩,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

春桃见状,也不再说什么了,把首饰都收好,又伺候陆锦锦洗漱。

熄了灯,屋里陷入黑暗。

但愿今晚一夜无梦。

翌日一早,陆锦锦就被春桃拽了起来。春桃几乎拿出了看家本领,给陆锦锦挽了一个精致大方的发髻。

“给我拿一个面纱来。”

春桃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对。小姐花粉过敏,宫里定然种了许多花,是该戴个面纱。”

陆锦锦面不改色心不跳。

花粉过敏?

这倒是个意外之喜。

马车一早就等在了府门外。登上马车的时候,商玉已经等在了里面。

一如春桃说的,商玉今儿打扮的鲜艳又娇俏,满头珠翠。她瞥了一眼陆锦锦,没好气道,“磨磨蹭蹭的,非要叫人等你。”

盛气凌人的模样,俨然已经把自己当成了‘玉贵妃’。

陆锦锦心里正烦躁,压根没心思搭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