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7/8页)

“你从未向我提起过。”

“……那日商议时,我们都在。”

“是么?”温敛故蹙起眉,似乎在极力回忆。

“是的。”江月蝶诚恳地看着温敛故,“只是我在听,而那时的你在忙着剥花生米。”

也不知是什么原因,自从那一日剥完花生米后,温敛故好似上瘾了一般,只要闲着没事的时候,大概有一半时间都在演示将花生剥皮抽筋的一百零八种方式。

哦,剩下的那一半时间,他在忙着折腾那根惨兮兮的稻草。

温敛故没有开口,他只是抬起眼,静静地看着江月蝶。

说来也是奇怪,他的眼睛分明也是黑漆漆的,可江月蝶对上时却半点不觉得恐惧,最多是有些心虚。

因为温敛故只喜欢剥,却并不爱吃,所以每一次,那些花生米都是被她吃进肚子里的。

江月蝶避开了温敛故的目光,清了清嗓子,下一秒又做贼心虚似的左顾右盼,确定没人后才小声道:“我可没有食言啊。”

“我先前说过‘任何事都和温公子汇报。绝不欺瞒,绝不隐藏’,你看,现在有关这傀儡师的事,我也是第一个告诉你的呢。”

这话其实打了个擦边球,倘若今日温敛故不来,那他就不是第一个“被告诉”的人了。

但温敛故也不在意。

事实已经既定,他从不会去为难自己,思考一些毫无意义的“倘若”。

温敛故慢慢开口,语调轻缓:“我是自己来的。”

“……所以这个傀儡师其实——嗯?”江月蝶喋喋不休的话语倏地止住,她愣在原地,“你说什么?”

“我说,我是自己来的。”像是生怕江月蝶听不懂,温敛故又耐心地添上了一句,“楚越宣不知道,我没有告诉他们。”

这下江月蝶彻底愣住,她强行转过身,仰起头愣愣地看着温敛故:“为什么?”

江月蝶以为温敛故在此肯定也是和楚越宣商议后的结果,也许就是楚越宣脱不开身,委托温敛故来探查一下情况。

可现在,温敛故却说,他是自己来的?

“你来干什么?”想起傀儡师的手段,想起温敛故手背上还未好全的伤痕,江月蝶心中有股说不出的烦躁,“若是楚越宣来还能为官府的人带带路,你来——你为什么想也不想,就独自来了?”

为什么?

温敛故被她一问,也皱起眉头思考起来。

因为不放心?因为担心傀儡师泄露计划?还是因为迫不及待想去拿到九珑月的碎片,给那人添些堵?

好像都有,但又都不是。

那是为什么?

温敛故难得思路混乱起来,这三个字化作了一滴雨,落在心口处的那碗水中,顷刻间漾出层层波澜。

“我有些想见你。”温敛故弯起眉眼望着江月蝶,笑意盈盈地开口,“所以就来寻你了。”

说来也是奇怪,分明才分开不久,可就像是漫天大雪想与暖阳相拥,干枯花蕊念起露珠春风。其实没什么关联,可就是会觉得“想念”。

温敛故行事向来随心所欲,没有丝毫顾忌,这么想了,也就这么说了。只是说完后,却看见江月蝶僵在了原地。

她压下眉眼,又皱了皱鼻子——这是她要哭时的动作。

想起前日江月蝶哭起来的样子,温敛故收起了脸上的笑,徒增了新的困惑。

是他又笑错了么?难道人类说“想”的时候,也是不该笑的么?

温敛故开始思索起记忆中的场景,那些男女老少,他们在诉说“想”这个字的时候——

“抱歉……我是说,幸好来的是你啊。”

冷不丁又被人拽住了袖子,温敛故转过眼,就见一双莹白细嫩的手再次死死地揪在了他的袖子上。

“前面那些话是我胡说的。温敛故,能在这里见到你,而不是别人,我很高兴。”

又是从地牢里救出她,又为她解毒,即便江月蝶嘴硬,也不得不承认,温敛故真的是一个很好的朋友。

江月蝶扬起嘴角,她望向了温敛故露出了今日第一个真心的笑:“谢谢你啊,有你在我确实安心了许多。”

安心……么?

许久后,温敛故低低应了一声。

两人一时无话,气氛突然变得煽情又暧昧,江月蝶受不了,她立即后退一步,努力板起脸,试图让气氛变得严肃:“不过,这并不代表我没有账和你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