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第2/5页)
昭德帝拢了拢氅衣:“那孩子如今的身份,朕有二分猜测,只是眼下完全不能确定。”他冲着沈修文颔首:“爱卿好生修养,朕得闲了再来看你。”
......
昭德帝才走不过半个时辰,沈修文病情就骤然恶化,沈景之便匆匆赶了回来:“祖父...”
他这些天既要照顾祖父,又要寻回潺潺,忙的连往日最在意的翩翩公子形象都顾不得了。
他手指颤抖地帮沈修文抚胸顺气:“祖父,大家究竟跟您说了什么?!他...”
沈修文沉声道:“住口!”
昭德帝说的那些话他一字未提,他略喘了口气,不带片刻停歇的吩咐:“待我故去之后,你立刻扶棺去建康,不得有误 ,然后辞了你在军营的差事,哪怕再不入官场,凭咱们家的爵位和官位,也够你和潺潺一辈子荣华喜乐!若我没猜错,潺潺眼下应当也在建康,你只管去那里寻她便是!”
他闭了闭眼:“还有你姑母...若实在不行,就让她也自请去建康行宫修行,哪怕日后没了后位,总能留得性命。”
他今日探昭德帝口风便知,在他过身之后,昭德帝怕是会对沈家下手了。
这些年昭德帝私下对世家动作频频,所以当时潺潺说欲与太子退婚,他没多犹豫便应下,只怕两人真成了亲,就算太子不动手,昭德帝也得下手害这孩子性命。
幸好他这些年在建康亦有所布置,和益州亦是搭上了线,希望能保全家人性命吧。
越到这等时候,他反而越发冷静,并不理沈景之泛红的眼眶,他摆了摆手:“好了,我也乏了,你去安排吧,无论如何,一定要把潺潺安置妥帖,千万不要让她再和太子,和宗室纠缠。”
......
沈夷光眼下当然不知家中变故,她只瞧见县衙前衙起了大火,还有隐隐的刀剑相撞声。
她无暇细想到底出了什么事,只知道谢弥肯定是被绊住了脚,简直天赐良机啊!
她毫不犹豫地取出一点散碎银两,正要出去,忽然心头一动,打开门问谢勇:“出什么事了?”
在谢弥手下人眼里,谢弥的性命肯定比她要重要得多,所以前头大火一起,这些人立刻跑去救火了,只有谢勇还留在这儿看着她。
谢勇神色焦急,脚却生了根似的不动:“前头起火了,好像是有刺客。”
沈夷光怂恿道:“那你赶紧去瞧瞧啊,你不在他身边,万一小王爷出什么事了呢?”
谢勇脸上急色更甚,却还是分毫不动:“小王爷说了,让我看着姑娘。”
沈夷光见他油盐不进,急的咬了咬下唇,又道:“谢勇兄弟,你过来一下,我有样东西想让你看看。”
谢勇人极骁勇,不过性情朴拙了些,愣了下便走过来:“什么东西...”
沈夷光屈指往他脸上一弹,谢勇就闻到一股古怪刺鼻的香气,尚未来得及反应,人就踉跄着晕了过去。
她钗子上的迷药还剩了点,就藏在她指甲里,但是她之前一直在船上,就是迷倒了谢弥也没用,她总不能跳河吧?再说她也没把握不被谢弥发现,如今倒是正好派上用场了。
她戴好斗笠,小心跨过谢勇,熟门熟路地后院拴马的地方,骑着马儿一路向着集市狂奔。
劲风吹拂在她耳畔,她心口砰砰狂跳。
这马是谢弥的爱马,她可不会傻到骑着它四处招摇,借了一段路程,她快到坊市之后,就随意把马儿拴好,又去了坊市里的一家成衣店,挑了件和她身量差不多的男装换上,用青黛把两道眉毛描绘的又浓又黑 ,轮廓也画的粗硬不少,这才敢放心走出去。
她又走到一家车马行,随便寻了个车夫,在众目睽睽之下问道:“这位阿伯,能否带我去建康?”
这处县城离建康不远,约莫半日的路程就到,车夫当即笑应:“这有什么难的?小郎君上车吧,且坐稳了。”
......
这次对他动手的是宁清洵的人,宁清洵暗中查到了他们的落脚处,心下焦急潺潺安危,又想着自己人手胜于谢弥的人手,便打算强攻劫人,谁料谢弥手下悍勇,宁家私兵不但尽数覆没,就连他也落入贼手。
宁清洵自也认出这人是沈夷光身边部曲,他被人按着跪下,既惊怒又费解:“你究竟是何人?为何要将潺潺拐骗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