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第4/5页)

这话一出,众人皆哗然。

有人说,“难怪杨家人大喜,到底两条命啊!”

也有人道,“杨家倒是留了两条命,可叹先前被他们杀害的人命,却回不来了。”

眼下说这个也没用,只不过杜泠静听见有人叹了一句。

“邵探花没了,邵家也备受牵连,窦阁老没能把邵家摘出来,还是陆侯厉害,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给荣昌伯府不光保住了爵位,连两位小爷的性命也一并保了。”

扈亭君回头看了杜泠静一眼,“侯爷到底还是对杨家心软了?”

杜泠静完全不知道。

她自那之后,再没听他提及过杨家的官司,看起来就是像他自己说得那样,杨家的官司是好是坏都与他无关。

杜泠静摇摇头,她觉得不是他,“可能只是皇上一念心慈而已。”

她这般回应了亭君,亭君自是信她,但街边的人听到此事纷纷议论起来。

众人都说杨家这场峰回路转,“全赖侯爷从中斡旋,到底是姻亲,荣昌伯爷又是永定军阵前大将,侯爷怎么舍得?”

“如今好了,侯爷将拂党的人收了用了,荣昌伯府也保住了,反观窦阁老这边,探花没了,邵家也偃旗息鼓。这一局啊,窦阁老算不算输给侯爷了?”

众人纷纷赞叹陆侯厉害。

杜泠静恍恍惚惚地听了一耳朵,竟然觉得有些好笑。

这件事应该与他无关,至于结果都倾到了他这一侧,半是圣意半是天意,可外人全然不知,还以为皆处于他的筹谋。

若真是全盘皆出于他的筹谋,而他半分不露,那他可就厉害得吓人了。

杜泠静笑着摇头,没再理会此事,问起亭君的夫婿在京谋官的事,“只盼你和小萝也能留在京中。”

当晚那位赢下一城的侯爷,到了后半夜才出宫回来,他一身酒气宿在了外院。

杜泠静原本还想问他一句关于杨家的事,但一想若问了他,他怕不是有认为她疑心他。

此事与杜泠静已无关系,她自是再没多问。

正月快过完了。

红螺寺里。

兖王竟有些舍不得走。

他每日都能同那蒋家六郎论上几句文章学问,虽则蒋家六郎马上就要参加二月春闱,但每日还会抽空与他小论三刻钟,谈到兴处,总是投机,兖王更是赞叹他的文章写得妙,春闱必能榜上有名。

这日六郎也拿了一篇文章给他看,兖王将这篇从头到尾看完,竟然一时没说出话来。

“这篇同你往日略有不同,但若论妙处,丝毫不逊,文思精妙仿若天成。”

六郎上前瞧了一眼,但一瞧,呀了一声,“殿下恕罪,六郎拿错了,这篇非是我的文章。”

兖王讶然,他见那文章笔迹与蒋枫川笔迹一眼看去无甚差别,但仔细看来,却发现这一篇文字迹更加平静沉稳,亦稍显气力缺缺。

“这是何人之文?”

蒋枫川连忙道,“不瞒殿下,这是家兄从前的旧文。我一直临他的字,因此字迹十分相仿,竟让殿下也没看出来。”

兖王恍惚明白过来,“这竟是蒋解元的文章。”

是蒋竹修旧日,为春闱准备的一篇时文。

兖王叹道,“不亏是解元,文采如此之好,只可惜竟英年早逝。他没能来京继续举业,真是朝廷之失,陛下之失。”

兖王殿下感叹不已,蒋枫川也沉默了一息,道。

“家兄生前唯念两桩事。其中一桩便是我能代他蟾宫折桂、金榜题名。”

“解元此愿,依本王来看,今次必然能成。”兖王看向蒋枫川,跟他点头以示鼓励。

但兖王又问了一句,“解元另一桩心愿呢?”

他说着,见蒋六郎微顿,“另一件倒是家兄私事……”

兖王见他说到此处叹了一气,听他道。

“兄长生前曾有一定过亲的未婚妻子,他与她青梅竹马,两心相许。可惜家兄寿数不永,甚至没舍得娶她过门。兄长只盼自己身后,她能再嫁,过得顺心如意。”

兖王一听就知道他说得是谁——

陆侯夫人。

他担着宗人令的差事,每年最紧要的事,其实便是中秋的宫里的赐婚。

去岁皇上赐婚,不巧赐的正是陆侯与这位侯夫人。

兖王一时没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