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第2/3页)

“你在地图上不都看到了?”李世民打趣他玩。

韩信便低下了头,有点儿不好意思,仿佛觉得自己冒犯,但敏锐地想为自己争取真正想要的东西。

孩子说:“我可以要一份殿下的手书,细细欣赏吗?”

李世民笑道:“可以。”

他就把自己最近写的诗赋给韩信看了,不知道对方只是想看看,还是想学一点。

不过以韩信目前表露出来的性格看,就算学,也不会模仿得一模一样,多半是学习字体笔触,最后变成韩信自个的风格。

小韩信的到来,弥补了船上没有猫猫狗狗的遗憾。

到了饭点,他一个半大孩子,能造三大碗肉馄饨,连汤带水吃得干干净净,那碗底干净得都快反光了。

李世民怕他没吃饱,又怕他吃多了积食不舒服,把他放身边观察了半天,见他没什么不良反应,才给他送几包肉脯之类的零嘴,让他自己加餐。

“睡前别吃太多,会睡不着觉的。”

“小人明白。”

“听着怪怪的,你好歹是我师弟,叫声‘师兄’来听听?”

“小……韩信不敢。陛下会不高兴的。”

呦,他还知道嬴政会不高兴。

因跟其他人不熟,韩信每日都跟随在李世民身边。

李世民到哪,他就跟到哪,宛如在缀在身后的小狗狗。

唯独靠近嬴政时,韩信会离得远些,缩小自身的存在感。

“他还挺黏你。”嬴政注意到了。

“我小时候也这么黏阿父吗?”李世民笑眯眯。

“你小时候,可比这烦人多了。”嬴政嫌弃道,“没见过比你还爱哭的孩子。”

一阵西风过境,风浪忽然大了起来,嬴政平静地望着水面,任由这风拂起衣角袖口,巍然不动。

“若爬泰山的时候下雨呢?”李世民忽而问。

“那便让它下。”嬴政毫不在意,“即便它下上一个月,朕也要封禅。”

就是这么头铁,这么硬气,管你多大的风多急的雨,都绝不可能阻碍皇帝的脚步。

天上的风雨尚且不能,人心的风雨自然更不能。

泰山原属于齐国,齐国降秦后,便设了齐郡,治所在临淄,而附近的鲁地属于薛郡,这两处地方儒生特别多。

泰山还没到呢,这架就已经吵起来了。

具体吵什么呢?无非是所谓封禅的流程和礼仪,到底应该怎么办,听谁的。

按嬴政的观点,他是皇帝,自然按他的想法来,秦国自有祭祀的流程,凭什么要听这帮儒生的?

但在这些儒生看来,他们希望封禅能融入齐鲁的儒家传统,甚至想用所谓“古礼”约束“新帝”。

这掺杂着中央与地方、旧与新、分封与郡县、六国与秦的多层次矛盾。

嬴政冷笑,丢出了太子和他的同门。

一场轰轰烈烈的辩论,由此而生。

浮丘伯撸起了袖子,拿着竹简,冲在了第一线:“在下浮丘伯,师从荀子,论礼,也略知一二。不知诸位可有愿意讨教讨教的?”

小只的韩信疑惑地问:“他为何要拿竹简?”

李世民戏谑道:“方便扔出去砸对方脑袋上。纸没有这分量,加了卷轴也不够重,打起来没有杀伤力。”

竹简多好多趁手啊,礼仪之邦嘛,砸脑袋上,梆梆梆梆,不是很合理吗?

韩非重重地咳了一声,不赞同道:“莫、莫要乱说,私斗犯法。”

“鄙人淳于越。”有人越众而出,发起攻击,“今我等聚众在此,是想议论,这泰山可祭否?”

李世民不动声色地在屏风后旁听着,这局面还没到他出声的时候,荀门应该应付的来。

“哦?泰山是否可祭,还需要议论?”浮丘伯惊讶道,“这战国纷乱数百年,终于得以统一,如此功绩,还不足以封禅泰山,昭告天地?”

“功虽够,德却未必。”淳于越道,“古者封泰山禅梁父者七十二家,[1]皆为远古先贤;而后黄帝一统中原,告祭东海,及于岱宗[2];舜帝东巡,柴望秩于此[3];禹帝治水,封于泰山……及至周天子有国祚,八百年来,泰山之祭非比寻常,怎能不议呢?”

他在质疑嬴政封禅的正统性。

真是好大的胆子。

“淳于兄的意思是,六国之地还不够大,没有把中原包括在内?不知道在座的有没有韩魏故地的出身?可赞成这个说法吗?”浮丘伯呵呵一笑,“黄帝可祭,而我们陛下祭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