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4/6页)

走出去几步,又转身回来,看着孟羽凝说:“孟丫头。”

孟羽凝吓一跳,以为他也要骂自己几句,连忙笑脸相迎:“汤神医,我错了,我没看好殿下。”

汤神医没想她开口就認错,有些意外,随即摆了下手:“不关你事,那个犟种要干什么,哪个又能拦住。”

“不过以后你帮老夫盯紧点儿,要是他再敢胡作非为,你也不用张口劝阻,来喊老夫就是。”

孟羽凝连连保证:“汤神医放心,我记着了。”

汤神医转身走了,路过躲在门口的穆云身边时,狠狠瞪了他一眼:“没用的东西,别挡道。”

穆云连忙像个板砖一样贴上墙壁,把门口让开。

听着汤神医的脚步走远,穆云才放松下来,上前两步,单膝跪地:“殿下!”

祁璟宴猜到他要唠叨什么,摆手打断他接下来要说的话:“知道了,不必说了。”

穆云便不再说,起身,退了出去。

孟羽凝把门关好,从床脚爬到床上,长长舒了口气:“还好没事。”

祁璟宴:“阿凝,抱歉,吓着你了。”

孟羽凝转过身来,面对着他,语重心长说道:“殿下,我吓着不要紧。”

“就是你这腿,往后咱一定要小心,一个人的腿多重要啊,要是好不了,一辈子就坐在轮椅上,不能跑,不能跳,多难受啊。”

祁璟宴的神色不知不觉郑重起来:“阿凝,我知道了,往后我会小心的。”

见他态度还算良好,孟羽凝便见好就收:“殿下,往后我也会提醒你的。”

祁璟宴勾了勾唇:“好,那就有劳阿凝了。”

孟羽凝也笑了:“时候不早了,咱睡吧,殿下。”

祁璟宴说好,两个人各自躺好了。

---

可孟羽凝先前睡了一下,刚才又鬧了那么一出,这会儿躺在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了。

翻来覆去滚了一会儿,她仰面朝天躺着,翘起二郎腿,手里转着一缕头发,想着事情。

想了一会儿,偏头看祁璟宴,就见他也睁着眼睛,便小声和他聊天:“对了,殿下,咱们的船,为什么要挂“郁”字旗?”

祁璟宴温声解释:“这一路怕是不太平,借郁小侯爺的名头来用一用,免得整日打打杀杀,不得安宁。”

孟羽凝翻身趴起来,“郁小侯爺?是成安侯世子郁逍吗?”

祁璟宴原本仰天躺着,见她声音虽小,可语调却激动起来,便侧过头来:“怎么,阿凝和郁世子相识?”

孟羽凝摇头:“不认识,见都没见过。”

她只是想起书中说的那些事。

成安侯郁允衡小时候是康文帝的伴读,两人一起长大,情同兄弟。

在当年康文帝夺嫡的路上,成安侯一直忠心耿耿追随康文帝左右,十分受康文帝的信任和器重。

最主要的,成安侯是个纯臣,眼里心中只有康文帝一个人,且还舍身忘死救过几次康文帝的命。

康文帝那般多疑擅猜忌之人,唯独对成安侯是完全放心的。

就这么说吧,康文帝要是什么时候意外中毒死了,他会怀疑太后这个亲娘,会怀疑他后宫的女人,也会怀疑他的皇子公主们,可唯独不会怀疑成安侯郁允衡。

而世子郁逍是成安侯唯一的儿子,郁逍和祁璟宴同岁,郁逍一岁的时候,康文帝就让成安侯每天把儿子送进宫来,陪当时的皇长子祁璟宴玩耍。

后来两人就顺理成章在一起读书,再后来又一起去了军中历练。

从军中回来后,祁璟宴以太子的身份进了朝堂,郁逍进了五军营。

可那之后,两人不知何故闹翻,关系日渐疏远,到最后成了点头之交。

为了此事,康文帝还特意分别询问过两人,祁璟宴回的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多的却不愿多说。

郁逍却一个劲儿装傻,只说以前年幼不懂规矩,这才屡次在太子殿下面前僭越,如今他懂事了,自是要谨守为人臣子的本分。

康文帝虽没问出来两个人为何分道扬镳,可对此却乐见其成,还同成安侯笑着说,“罢了,孩子们大了,若当真合不来,那也强求不得。”

再后来,祁璟宴突然下狱,后来储君之位被夺,再到被流放至岭南。

从始至终,郁逍都没有为祁璟宴说过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