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喜欢。(第3/5页)
刚找到一块平整的石头,还没拍掉灰尘,身后就传来陆挚的声音:“你怎么来了。”
云芹回过身,说:“我来找你。”
陆挚目光闪烁,轻咳了下:“今晚酒楼有诗会,要不,去酒楼吃?”
云芹:“好啊。”
陆挚有些意料不到,问:“母亲和桂娥的饭……”
云芹说:“我来时和她们说了,让她们自己吃。”
陆挚“嗯”了声,忽的又明白,云芹想和他单独待着,才会先和何桂娥她们说了晚饭的安排。
他心内泛出点甜意,冲淡了一下午积攒的惘然。
只是,事情还没全说开,他高兴不了多久。
酒楼就在城南,他们走过去花了两刻钟,深蓝色天幕角落,留下一抹浓浓的橘黄。
这里虽不是内城,因明日就是除夕,此时十分嘈杂,光一条街,就半点不输阳河县县城,各种吆喝声,卖什么的都有。
酒楼门口,亮着一盏盏灯笼,摆着一块酒幌子,上面用粗毛笔写了三个字:赏诗会。
从酒楼二楼飘下许多长布,上面写着不少古人今人的诗。
云芹被勾出兴致,抬眼看了几条布诗,发现全在书里看过后,就想吃饭了。
今日出行是在意料之外,陆挚事先没准备,没能去二楼,只好和云芹在一楼大堂吃。
云芹被繁华迷了眼,一边吃,一边到处瞧:“好热闹啊。”
陆挚在心内默默道,这热闹却不属于他。
不一会儿,桌上七八成的菜都被云芹吃了,她感觉自己吃太多,便问陆挚:“你吃饱了吗?”
陆挚虽然没吃多少,还是说:“饱了。”
结了账,这一桌就要二两银子,云芹想到背着何玉娘吃大餐,不太好意思,问陆挚:“我们买点花灯给娘玩?”
陆挚:“好。”
到了花灯摊主那,云芹得知现在买便宜,到正月十五买就比现在贵三成。
她就给每人都买了一盏。
何桂娥是一只兔子花灯,何玉娘是鲤鱼,挑她和陆挚的灯时,她有些纠结,陆挚见状,认真和她一起挑。
不一会儿,云芹提了一盏蝴蝶缀珠灯,陆挚则是一盏梅花灯。
她小心翼翼收起何桂娥和何玉娘的,自己和陆挚的灯,倒是借了火,亮着。
玩到这时候,也该回家了,正好拿它们照明。
灯在夜风中摇晃,两道光源,把两人的影子叠到一处。
离开热闹的街道,风一吹,云芹搓搓手臂,陆挚牵住她的手,抓到手心暖着。
清冷的道路上,他的声音低低的:“我下午好好想过了,对不住。”
云芹:“?”
陆挚:“我很小的时候,那时候在荆州,母亲曾经开玩笑过,要让我和邻里结娃娃亲。”
他想了一下午,记起除了和张素笺,这事没和云芹说。
云芹却笑了,说:“糊涂秀才,你这样叫‘过犹不及’。”
得她这一句,他波荡的心绪稳下,耳尖冒出一抹微红,他果然钻牛犄角了。
云芹说:“你要这么算,除了秦聪,来过我家提亲的还有嗯……李二,彭三,赵振嗯……王二牛……”
陆挚:“……”
她挠挠他手指,说:“他们和秦聪不一样,没必要提。”
陆挚想,一样的,一样惹人厌恶。
既然说到秦聪,云芹微微吸了一口气,顺理成章出口:“不过,我好像真的明白你为什么不喜秦聪了。”
陆挚蓦地一愣,用力攥住云芹的手。
从前,云芹光是知道陆挚这种行为,叫“吃醋”,那是她从父母身上学来的。
可她却没体会过这种类似的情绪。
那么,她吃张素笺的醋吗?
她想了一个下午,已经明白了,道:“自然,我不是讨厌张娘子。我和她说的话不超过五句,彼此是白纸。”
她微微抬起头,看陆挚,说:“可我依然对她产生了不好的情绪。”
云芹也想,为什么对汪净荷就不一样,那是她对秦聪感情很普通,小时候的玩伴长大后分道扬镳,比比皆是。
所以,这种情绪,无关张素笺,而有关陆挚。
意识到它很简单,承认它却难。
世人总是规避它,厌恶它,将它命名为“嫉妒”,再鼓动两个本应相互为白纸的人,为它抹脏纸张,甚至撕碎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