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九千岁22
阳光拂过窗棂,鸟鸣声声入耳。沈砚缓缓睁开眼睛,左右环顾,发现自己仍在宁瑞宫。他转眸看向照进屋内的光线,便知此时天色已然不早。然而,他浑身酸软,实在不愿起身。
大概是因为第一次真正拥有他,李昭睿一直没有停歇。
沈砚始终在半梦半醒之间,甚至失去了知觉,偶尔会无意识地轻颤,那不过是身体的本能反应。到后来,他几乎陷入沉睡,迷迷糊糊中,只感觉李昭睿似乎还在自己身上。
他全身湿漉漉的,散发着热意,肌肤上红痕片片,吻痕密密麻麻地残留着,落在雪白的肌肤上,宛如冬日白雪中绽放的朵朵艳红梅花。不过,他的身躯却很干爽,想来李昭睿定然帮他处理过了。
经历了一场酣畅淋漓,沈砚进入了贤者模式,躺在那里许久都不愿动弹。
忽然,一道影子缓缓笼罩在他身上。沈砚原本以为是前来伺候的宫女太监,抬眼一看,竟是李昭睿。他身上还未换下朝服,应该是下朝后直接过来了。
这一袭龙袍穿在他身上,更显威严冷肃,可一到沈砚跟前,那份威严便消失殆尽。李昭睿静静地在床沿坐下,目光温和地看着沈砚。
沈砚并未躲避他的目光,也看着他。其实他昨夜损耗过大,今日实在有气无力,眼神比先前更加冷淡冰冷。原本在龙榻上红润美丽的脸庞,此时也显得格外苍白、毫无血色。就连平素最为鲜红的唇瓣,也失去了往日的色泽。
李昭睿开口道:“我知道你恨我,怨我。”
听到这句话,沈砚差点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啊?”,却又被李昭睿接下来的话语打断。只听他继续说道:“可是我并不悔。我每日都在想你、念你,也知晓你喜欢找男宠,心中有多少怨,多少妒,只有我自己清楚。我也知道你厌烦我多说无用的话,所以只能拼命压抑。这么多年过去了,倘若不能亲吻你的唇瓣,我感觉自己似乎真的要死去了。”他神色悲凄,语气痛苦,缓缓诉说着这些话。
沈砚知道他又开始自行脑补,并未理会,而是先缓了缓气息。结果他这一沉默,大概又让李昭睿多心了,只见李昭睿神色愈发黯淡,微微垂下脑袋,不再言语。
看着他这副模样,沈砚想起之前的事,便开口问道:“禾生是不是你杀的?”
听闻此言,李昭睿抬起头看向他,说道:“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竟然还记得他。看来你对他当真用情至深啊。”
沈砚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这般,大概是脑补过度精神不太正常,但还是反驳道:“我的狗被杀了,难道不能多问一句?”
“你之前就这么认为,为何如今才问我?”李昭睿说道,“我还以为,你明知是我做的,也知道我污蔑了李玄翊,却故意包庇我,不再过问。是因为那时你也是疼爱我的。”
听完这些话,沈砚忽然明白,为何当时那杀人污蔑之计如此简单粗暴、破绽百出,原来是李昭睿故意露出破绽来试探他的。
微风轻起,他鬓边的碎发微扬,李昭睿伸手帮他拂去,却无法驱散他脸上的苍白与冰冷。沈砚开口道:“你还能掀起什么风浪?只敢杀我身边的一条狗罢了。”
“是。”李昭睿道,“我向来如此懦弱,以前不敢卷入纷争,只敢寻求他人庇护。是你把我拉出那懦弱的境地,逼迫我直面这些纷争和杀戮。如今即便我已长大成人,内心依然充满害怕与恐惧,懦弱不前。因为爱你,我又生生懦弱了这么多年。可我再也无法忍受这种相思苦恋之痛。我只想爱你,想吻你,想抱你。”说着,他将手中的东西塞进沈砚手中。
触手一片冰冷坚硬,沈砚低头一看,竟是一把匕首。
李昭睿握着沈砚的手说道:“若你恨我对你做的这些事,大可杀了我。我早已写好了遗诏,让李玄翊继位。既然你喜欢他、看重他,那就让他来代替我的位置。我既然已经得到过你一次,就算死了,也心满意足。”他情真意切,声音带着痛苦,双眼直直注视着沈砚,看起来不似作伪,但也让人分辨不清其中有几分卖惨的意味。
听着李昭睿口中声声说着“爱”,沈砚心中突然涌起一阵烦躁,恨不得让他立刻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