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黄颜:小老乡(第3/7页)



  太奶奶恍然大悟,人家是在现身说法,告诉你们什么叫“躲猛猛强”呢。太奶奶立即配合起来,大声问:

  “好了没有——?”

  黄米远远地答:“还没有!”

  “好了没有——?”

  “还没有!”

  “好了没有——?”

  “好了!”

  太奶奶只顾笑着对客人解释黄米在现身说法,忘了把“躲猛猛强”接着玩下去。黄米撅着屁股,头藏在客厅沙发角落里,见没人来抓自己,很快就等不及了,在客厅大喊:“归嬷,我好了!”

  太奶奶起动不便,老爸只好亲自追到客厅,把儿子从藏身之处揪了出来,捉拿归案,放回他的高椅子上坐下。

  老乡伯伯惊叹道:“跟我们小时候玩的‘躲猛猛强’真是‘一无二找’(一模一样)啊,是哪个‘高’(教)你的?”

  黄米指指太奶奶。老乡伯伯又问:“那你晓得不晓得什么是‘嘎嘎’?”

  黄米奋不顾身地爬起来站在椅子上,探着身子,用他的勺子把凡是带有一点肉星子的碗啊盘啊都敲了一遍,边敲边介绍:

  “肥嘎嘎(肥肉)!”

  “瘦嘎嘎(瘦肉)!”

  “末末嘎嘎(肉末)!”

  “鸡嘎嘎(鸡肉)!”

  “客马嘎嘎(田鸡肉)!”

  一桌人笑翻。

  老乡伯伯笑了一大阵,赞叹说:“你好‘光绛’(厉害)噢,还晓得‘嘎嘎’啊?我那儿子都不晓得K市这个说法了。小老乡,那你晓得不晓得什么是‘暴暴’?”

  黄米不吭声,老乡伯伯说:“不晓得了吧?你奶奶太奶奶都没告诉你什么是‘暴暴’吧?”

  黄米好胜地说:“我晓得!”

  “那你指给我看,哪个是暴暴?”

  这下可难倒了黄米,不指吧,又怕老乡伯伯以为他不晓得“暴暴”的意思;指吧,又怕得罪了被指的人。他挨个望着家里每个人,大概在寻找最傻的傻瓜,或者在衡量谁是最软的柿子,最后他把眼光停留在老爸脸上,胆怯地指了指爸爸。

  一桌人笑昏。老乡伯伯说:“原来你爸爸是个‘暴暴’?我还不晓得呢——”

  爸爸装做生气的样子:“怎么我是‘暴暴’呢?我不聪明吗?我stupid吗?”

  黄米睁大眼睛观察爸爸,看爸爸是不是生气了,妈妈赶快替儿子打圆场:“他肯定是听我叫你憨包子才指你的,憨包子不就是‘暴暴’吗?”

  老乡伯伯问:“你说爸爸是‘暴暴’,那你是‘暴暴’的儿子,你‘暴’不‘暴’?”

  这个问题太难了,中间这么多推理,还涉及到遗传学,又问到自家头上来了,不好回答。黄米闷着不吭声。

  太奶奶出来解围:“算哒,都不‘暴’,爸爸也不‘暴’,儿子也不‘暴’——”

  黄米瞅准机会,大喊一声:“蒜大没得萝卜大!”

  黄颜:小财主

  经历过土改、四清、反右、“文革”等运动的太奶奶,自然也熟悉划分成分那一套,她老人家根据我家各阶层的经济状况,给每人都划了个“成分”:

  爸爸妈妈:贫农爷爷奶奶:中农太奶奶:富农黄米:小财主

  太奶奶划成分的依据,不是拥有土地多少,而是拥有现金多少,所以把黄米划成“小财主”,而不是“小地主”。划成分的时候,“虾头妹妹”还没出生,所以没把“虾头妹妹”划进去。现在“虾头妹妹”出生了,是艾黄两边同代人里唯一的一个小公主,自然风光得很,吸金能力超强,财富指数直逼哥哥,等下一次重新划分成分的时候,一定能弄个“小财主”的帽子戴戴。

  爸爸妈妈被划成贫农,主要是因为爸爸妈妈口袋里经常是“像大水冲了一样”,一分钱现金都没有,只有信用卡。

  爷爷奶奶的口袋里除了信用卡,一般还有点现金,因为他们的信用卡是加拿大那边的,是加币的卡,不是美元的卡,虽然也能在美国划,但要按当时的兑换比率换算,所以如果不是大数目,爷爷奶奶一般不划卡,就用现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