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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谢了。说什么我也不要和玛拉交换,那么焦虑不安,总是小题大做。”

“可不是,你从来不会小题大做。”凯蒂被自己的话逗笑了,从放在腿上的小包包里拿出一根粗粗的白色大麻烟,塔莉目瞪口呆,凯蒂笑着点燃,“我有医师处方。”

大麻的香气甜腻又莫名怀旧,与咸咸的海风交融。一朵烟雾在两人间升起又消失。

“你怎么可以一个人吸光所有草?”塔莉说,她们再次一起大笑。这让她们飞回了70年代。

她们来回传递,不停聊天傻笑,她们沉浸在往事中,没听见有人从后面过来。

“两个坏丫头,我才离开十分钟,你们就抽起大麻来了。”穆勒齐伯母站在那儿,穿着褪色牛仔裤和90年代买的T恤——搞不好是80年代,一头白发用大肠圈绑成歪歪的马尾,“你们应该知道一旦碰了那玩意就会越陷越深,最后沾上快克或迷幻药。”

塔莉死命忍住笑,也真的成功了,“对快克说不。”

“玛拉挑裤子的时候我也说过类似的话,对股沟说不。”凯蒂咯咯笑着。

穆勒齐伯母拉过一张沙滩椅放在凯蒂旁边,坐下之后靠过去。

一时间她们只是坐在那儿对看,烟雾兀自冉冉上升。

穆勒齐伯母终于开口了:“我不是教过你要分享吗?”

“妈妈!”

穆勒齐伯母挥挥手。“你们这些70年代的丫头自以为很酷,听清楚了,我可是混过60年代的,你们那些花样我全玩过。”她抢走大麻烟,放进嘴里,深深吸了一大口,憋住,然后一口气呼出,“真是的,凯蒂,你以为我是怎么熬过你们的青春期?我的两个丫头每天晚上溜出去摸黑骑脚踏车。”

“你知道?”塔莉问。

凯蒂大笑,“你不是说靠酒精吗?”

“噢,”穆勒齐伯母说,“那个也有。”

凌晨一点,她们进厨房翻冰箱,强尼进来,发现桌上堆满垃圾食物,“有人偷抽大麻。”

“别告诉我妈。”凯蒂说。

妈妈和塔莉同时大笑出声。

凯蒂靠在轮椅上,傻呵呵对老公笑。他戴着双焦眼镜,身穿滚石乐团T恤,远处的昏黄走廊灯一照,他显得像个有个性的老教授,“你应该是来跟我们一起开派对的吧?”

他走向她,弯下腰低语:“我们去开私人派对吧?”

她勾住他的颈子,“正合我意。”

他将凯蒂横抱起来,对其他人道晚安,带她回到两人的新卧房。她紧紧偎靠着,脸埋在他的颈弯,他早上刮胡子时抹上的古龙水到现在还残留着一丝香气,那是每年圣诞节孩子送的便宜货。

进了浴室,他协助她上厕所,她刷牙洗脸时他在旁边让她靠着,到穿上睡衣时,她已经耗尽了体力。她扶着强尼的手臂蹒跚走向床,走到一半时,他再次抱起她,将她放在床上并盖好被子。“没有你躺在身边,我会睡不着。”她说。

“我就在旁边,距离顶多十英尺。如果你晚上需要什么东西,喊一声就好。”

她摸摸他的脸,“我需要你,你知道的。”

这句话让他的表情垮下,她看出她罹癌对他造成多大的折磨,他的样子老了很多。“我也需要你。”他弯腰亲吻她的前额。

没想到这个吻会令她如此心惊,只有老人和陌生人才会吻前额,她抓住他的手,焦急地说:“我不会碎掉。”

他凝望她的双眼,缓缓亲吻她的嘴唇,在那无比璀璨的一刻,时间与明天都被抛在脑后,只有单纯的他们俩。他退开时,她感觉有些冷。

真希望有什么话可以说,帮助他们走过这段艰辛的道路。

“晚安,凯蒂。”他终于说,然后转身离开她。

“晚安。”她低声回答,目送他走向另一张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