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册 锦瑟江山之烛影摇红 深宫偶得碧玉匣(第5/7页)
初彤竖起耳朵细细聆听,那王琅的描述和自己几日前在宫中所得匣子的样子分毫不差,她转转眼珠问道:“不知道这玉匣当中藏了什么,难道是稀世珍宝么?”
王琅微微一笑道:“谁都不知道这匣子里藏的是什么。据说匣子里面有机关,非有与它相匹配的钥匙才能打开,若强行启封,匣子里的东西便玉石俱焚了。”
初彤听到这里免不了有些失望,心道:“好不容易得了个好东西,却不能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可恨!可恨!”
只听王琅接着道:“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朝廷几十年前得了其中一个玉匣却迟迟研究不出开锁之法,那个匣子也就被束之高阁,不再有人想起了。”而后他皱了皱眉自言自语道:“谁知道前几日竟有人摸到皇宫的库房中去偷匣子,甚至还发生争持,莫非是云顶门的余孽?”
初彤笑道:“恐怕是了,总归那是人家门派的东西。”心中却道:“云顶门的宝贝,现在便是老子的,不知道里面藏了什么好东西,如果拿出去卖掉会不会发大财?”想到此处初彤不由得喜气盈腮,由衷道:“王公子你知道得真多!”
王琅眼睛亮了亮,嘴角噙笑道:“王某爱云游四方,与江湖人士结交,知道的自然比普通人多些。你如果觉得有趣,不妨跟我去游山玩水。”
初彤看着王琅清媚的脸孔不由怔了怔,而后诚恳道:“王公子,你是龙凤般的人物,阅历丰富,见过的美人也是多了去了,初彤只不过是一个小丫鬟,何况还是谢二公子的贴身之人,王公子大可不必如此执着。”
王琅听到这句话,满脸的笑意逐渐敛去,深邃的眸子看了一眼初彤,而后举起酒杯,喝了一半,缓缓说道:“我十四岁那年随父亲到一位世伯家中做客。在那家书房里翻书查阅的时候,无意间在书架子深处发现一卷画轴。画上画一个拈着荷花的素衣少女,巧笑倩兮,皎若太阳升朝霞,灼若芙蕖出渌波。画旁题了一行字:湘莲粉荷,皂罗红袂,花与人俱好。”
听到“湘莲”这两个字,初彤的身子顿时一震,寒星般的双眸紧紧盯着王琅,幸好这船在波涛中摇曳,王琅并没有注意到初彤的异动。
只听他接着说道:“我当时见到那少女便为她的风采所折服,痴痴的看了半晌,临走的时候还恋恋不舍,回家朝思暮想竟不能眠。于是花重金买通了那家的下人,把画盗了出来。我得了画之后常常一个人偷偷欣赏,有时候对那少女诉说衷肠……”
初彤听到这里惊讶道:“王公子,对一幅画这般如此,你也未免太……太……”初彤原本想说“你也未必太痴呆了”,但这话都到了嘴边,硬生生被她咽了下去。
王琅哈哈笑道:“我这个人就是对喜欢的东西如痴如醉。小时候学作诗填词,连说句话都考虑末尾走的什么声,压的韵是十三元还是十一尤,话里面用了什么典;后来学兵法,我连吃饭的时候都要看那个碗筷摆得是雁蝶阵还是梅花阵;我爹请人来教我习武,我在梦里还在打拳,半夜里想起来还点了灯去琢磨那一拳是靠上些好,还是向下些好。”说到这里,王琅看着初彤微微一笑,艳丽出尘的面庞顿时生辉,他顿了顿道:“我对那画中的少女十分痴迷,但是也知道那只是画中的人罢了。可那天去谢家,我才发现原来画里的人竟然是活的!”说到这里,王琅深潭般的黑眸热切的看着初彤道:“初彤姑娘,你跟那画中的女子几乎一模一样。我见到你就感觉定是画里的少女被我的痴念所感动,所以在人间幻化成人了。”
初彤听了王琅的理论不由有些目瞪口呆,良久道:“王公子,容貌相似只不过是巧合罢了,我和那画中的人神韵上未必相同,只是形同而神不同又有何用?”
王琅愣了愣,看着初彤的脸,半晌颓然道:“确实如此。你一脸的精乖之气,说起神韵,倒是谢家的二小姐和画里的人更贴近些。”说罢把玩着手里的乌金釉瓷酒杯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