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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

——他说还不能被抓?

“木场兄!”

气喘吁吁地跑下来的,是那个长得像蝾螺的刑警

“你不是警视厅的木场兄吗

‘你怎么会知道这里,不,你怎么会在这里?”

“……是碰巧。你们才是……这是在干吗?在抓什么?”

“呃,喏,刚才、刚才那个暴徒就是凶嫌。”

“凶嫌?怎么回事?”

“前岛八千代留下来的纸条上的电话,就是这栋大楼的五楼。那个大个子叫做川岛新造……”

用不着听他说,木场也知道。只是这么一想,就真的听不见了。眼前的蝾螺兀自张着嘴巴动个不停。

“……然后就传来惨叫声。所以我们破门而入,结果那个女人……”

“女人?”

放开我,放开我!女人的叫喊声传来。

“……那家伙正想杀了那个女人。”

一名女子被警察抓着手臂走了过来。

——娼妇吗?

外表打扮显然就是个娼妇。

妆画得很浓,涂得死白的脸上是鲜艳的红,眼睛则画了一圈蓝。

“要是冲进去的时机再晚一些,她就被杀了。那家伙推倒桌子……喂,怎么了?”

“叫你放开我!”

女子甩开警官的手,窜过木场旁边。

色彩缤纷的裙子轻巧地一翻,她在巷子里站定了。

多田麻纪说的那种廉价白粉的香味掠过木场的鼻腔。

“跟我没关系,我最讨厌警察了!”

女人说完,将披在身上的对襟毛衣挥舞了两三次,“呀”的一声,扔向木场,丢下一句“再见”之后,朝着人群奔去。

“喂,等一下!”警官追上去。

蝾螺慌了手脚,也跟了上去。

木场拿着对襟毛衣,就这么呆立在原地。

蜘蛛。

——去问蜘蛛……吗?

女人的余香久久不散。

女人白皙的后颈妖艳地鼓动着。

就算裹上简陋的寝具,也完全没有御寒的效果。两个人几乎是依靠着彼此微弱的体温度过时间。

男人离开那柔软的依靠,趴伏在地上。夜晚寒气逼人,彼此肌肤分开的那一瞬间,就毫不留情地钻进那细小的隙缝之间。同时,男女之间出现了无形的裂痕。尽管两人之前还合为一体,甚至分不清谁是谁,但是分开之后,两张肌肤的距离就犹如千里之遥。分明近在咫尺,却有着深不可测的鸿沟。

男子觉得喉咙干了。他望向枕边破损的茶杯,却不想喝水,视线就这么四处游移。

水鸟的花纹鲜艳地占据着视野。

这个小房间里连月光都照不进来,犹如地狱的深渊。在一切都那么有气无力、每一处都充满了淫靡混沌的小房间里,不知为何,只有慎重地挂放起来的和服上头的花纹仿佛自黑暗中浮现。

“为什么……和我上床?”

女子没有回答,只是以白皙的裸背对着他。

“你……没必要和我上床的。”

“你连这种事……都不懂吗?”

“不懂啊。”

“男人这是没用呀。”

女子伸出柔软的手,拉过绯红的襦袢,坐了起来。男子瞥着苍白的裸体被红色的布块包裹的模样。

那应该是一件深红色的衣装,然而它饱满地吸入了夜晚的黑暗,化成了一种深沉的、昏暗的黑。

“我应该说过,这不是勒索。”

“我打从一开始就不觉得自己被勒索。”

“我只是想知道真相。”

“才没有什么真相。”

“你不想说是吗?”

“是不想说啊。我只想被拥抱——被你。若不是那样,谁来这种地方?”

“我不想买你。”

“我也不觉得自己被买了。我说过了吧?我不是因为被恐吓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