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麻烦就没有生意(第7/26页)
她点点头。“我明白了。你认为马蒂会做这样的事。当然,你报警了吧?”
“我当然没有。”
“你在那儿错过了一些机会,伙计。”
“是的。可让我们谈谈价格,最好是不高的。因为无论警察怎么对付我,他们知道整件事——要是他们知道的话,他们对付马蒂·埃斯特尔和你下手只会更重。”
“有点敲诈的意思,”那女孩冷酷地说。“我想我可以这么说吧。别太过分了,棕眼珠。顺便问一下,你叫什么名字?”
“约翰·达尔莫斯。”
“听着,约翰。我的名字曾经上过社会名人录。我的家庭非常体面。老吉特他毁了我的父亲——所有的手段都合理合法,就是那种卑鄙小人害人的伎俩——他毁了他,我父亲自杀,母亲去世,我有个小妹妹要送回东部的学校去。也许我并不他妈的在意怎样赚钱来照顾她。也许以后某一天我也会照顾老吉特——即使我不得不与他的儿子结婚。”
“继子,收养的儿子,”我说。“根本没有血缘关系。”
“这还是会狠狠地伤害他,伙计。这男孩几年后就会得到一大笔钞票的。我会做得更绝——即便他已经在酗酒了。”
“你在他面前不会这么说,女士。”
“不会吗?看看你后面,傻帽。你早该掏掏耳屎了。”
我站起身,迅速向后转去。他站在离我约四英尺的地方。他之前从某扇门里出来,蹑手蹑脚地走过地毯,我一直忙着耍小聪明,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他身材魁梧,一头金发,穿着一身粗糙的便服,开领衬衫上围了一条围巾。他脸色红润,目光闪烁,不过却没有聚焦在任何东西上。他有点儿醉得过早了。
“趁你还能走路,快滚吧,”他向我冷笑道。“我都听见了。哈丽[8]随便怎么说我都行。我喜欢。快滚,不然我打落你的牙齿叫你咽下去。”
女孩在我身后大笑。我不喜欢这笑声。我向这个大块头金发男孩走近一步。他眨了眨眼。尽管他身强体壮,却是个绣花枕头。
“揍他,宝贝儿,”那女孩冷酷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我喜欢看这些硬骨头弯腰求饶的样子。”
我回头向她抛了个媚眼。事实证明这么做大错特错。他大概发狂了,可他仍然能撞倒一堵墙。我正回头的时候,他揍了我。他狠狠地揍了我一拳,打在了我的下颌后端。
我往旁边打了个趔趄,试图伸直腿,不过还是滑倒在了丝质的地毯上。我头朝下向前俯冲了一会儿,脑袋毕竟不如撞上的家具这么硬实。
浑浑噩噩地过了一会儿,我瞧见他的红脸居高临下地在嘲笑我。我想我对他有点抱歉——即便在此时。
黑暗袭来,我失去了知觉。
4
我醒来时,窗外的灯光穿过房间笔直地射向我的双眼。我的后脑勺开始作痛。我摸了摸伤口,黏糊糊的。我缓缓地移动身驱,就像一只身处陌生房屋里的猫一样,跪在地上,直起身子,摸索到长沙发尽头矮凳上的威士忌酒瓶。不知是不是奇迹,我居然没有打碎酒瓶。倒地时,我的头撞到了一张椅子上犹如利爪的椅腿。这一下可比那小吉特的铁拳更疼。我能感觉到下颌上的痛处了,不过这些都无关紧要,不足以写在我的日记中。
我站起身来,喝了一大口威士忌,四下环顾。周围没人。房间里空空如也。周围一片寂静,唯有迷人的香水留下的余韵。有一种香水直到消失时你才会留意到,仿佛树上最后一片树叶一般。我又摸了摸头部,用手帕碰了碰那黏糊糊的伤口,看来还不值得大惊小怪,于是我又喝了一口酒。
我坐下时把酒瓶放在膝盖上,倾听着某处传来的车水马龙声渐渐远去。这是一间陈设精致的房间。哈里特·亨特里斯小姐是个漂亮的女孩。她认识了几个坏朋友,可谁又不是呢?我会批判这一类事。我又灌了一口酒。现在酒瓶里的酒比刚才少了很多。它很温柔,你几乎没有察觉到在下咽。它没有带走你一半的扁桃体,就像某些我必须喝的玩意。我又喝了很多。我的头现在不疼了。我感觉好多了。我想高唱《丑角》[9]的序曲。是的,她是个漂亮女孩。如果她在自食其力,那么她干得不赖。我支持她。她出色极了。我享用了更多她的威士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