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第3/15页)

据酒店前台接待员所述,这事发生以后的第一年,盖瑞·杰斯帕森又来此地旅行了好几次,第二年又待了一个月。最后她听说盖瑞遇见了另一个女人,然后从新泽西迁移到了巴尔的摩。

雷布思将这些细节抄写在自己的笔记本里,然后坐下来,轻叩着他刚写过字的那页纸,直到后来另一个读者清了清噪子提醒他小声点。

回到总服务台,他请求查看更多报纸:《邓弗姆林报》《格拉斯哥先驱报》和《因弗内斯信使报》,但只有《格拉斯哥先驱报》才有缩影胶卷,所以他只能从这份报纸中查看相关报道。1982年,在墓地发现了玩偶……1982年初,范·莫里森发布专辑《美景》(Beautiful Vision)。想到这儿,雷布思情不自禁哼起了其中一首歌《坐在门槛上的居民》,然后他很快意识到自己所在的场合便停止了哼唱。1982年,他还是名警长,和一个名叫杰克·莫顿的警长一起办案。他们的基地在大伦敦路,直到后来警察局因着火才搬迁。工作人员把《格拉斯哥先驱报》的胶卷送了过来,他简单处理了一下便开始播放,屏幕上模糊可见天数和周数,还有大伦敦路警察局所有位居他之上的警官们,他们现在或已去世或已退休。他没有和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保持联系,现在“农民”警司也退休了。他心里明白,不久之后,不管自己是否愿意,都将轮到他离开。他并不认为自己会安静地离开,他的同事们一定会尖叫着欢呼着送他离开的。

墓地里的那个玩偶是在五月份被发现的,而他是从四月份开始介入此案的。但问题是,格拉斯哥是个大城市,这个城市中发生的案件要比珀斯这样的小地方多得多。他不确定自己能否发现有用的线索。即便是真有人失踪,这类案件都会见报吗?每年有成千上万的人失踪,有些人的失踪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譬如那些无家可归的人和那些没有亲戚朋友的人。他曾碰见过这样一个发生在乡村中的案件,一具躺在火炉旁椅子上的尸体,直到邻居闻到了臭味才被发现。

当年他在四月份开始介入案件调查的时候,除了有“六人死亡,其中两位是女性”的新闻以外,没有任何关于失踪者的报道。其中,一位女性是在聚会后遇刺的,据称曾有一个男子协助警方调查。雷布思猜想他可能就是死者的男朋友,他确信如果继续调查下去,将发现这个案件最后会出现在法庭上。第二条人命为溺亡,死在了一条雷布思从来没听说过的河——白车河中,最后在罗斯霍公园的南部发现了这具尸体。受害人叫黑兹尔·吉布斯,21岁。她的丈夫离家出走,留下她和两个孩子。朋友说她很沮丧,出事的前一天她出去喝酒了,将孩子们留在家中。

雷布思向外走去,拿出手机,拨通了利斯刑事调查局鲍比·霍根的电话。

“鲍比,我是约翰。你了解格拉斯哥吗?”

“知道一点。”

“那你曾听说过‘白车河’吗?”

“没有。”

“那么罗斯霍公园呢?”

“很抱歉,我不知道。”

“那你在西部有联系人吗?”

“我可以打个电话。”

“那就打电话问问,好吗?”雷布思重复了几遍那些名字,然后挂断了电话。他吸着烟,盯着对面角落里的一个新酒吧。心想偶尔喝一次酒不会对身体造成什么伤害,而后便又想起了他该去看医生了。真是见鬼,他不得不继续等,又得重新预约医生了。当他吸完一支烟的时候,霍根还没有回电话,雷布思又回到桌前,开始浏览1982年5月的那些报刊。当他的手机响起来时,那些工作人员和读者一同投来了惊吓的目光。雷布思诅咒着接通了电话,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向外走去。

“是我。”霍根说。

“继续。”雷布思放低声音说,向出口走去。

“罗斯霍公园位于波洛克,在市中心的西南方向,白车河的上游流经此地。”

雷布思停下来,大声说道:“你确定?”

“这是别人告诉我的。”

雷布思又回到之前的那张桌子前面,他拿出放在《信使报》下面的《先驱报》,查看鲍比所说的是否属实。

“谢谢你,鲍比。”向鲍比道谢后,他挂断了电话。他周围的人正恼怒地小声抱怨着他的吵闹,但他并没有太在意。一篇报道——“教堂谴责可恶的恶作剧”引起了他的注意:在教堂墓地发现了棺材。那座教堂坐落于波特希尔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