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第二个惨剧(第2/5页)
挂在桌子上边墙上的一个镜框里写着六行英文:
All that glisters is not glod, Often have you heard that told, Some there be that shadows kiss, Such have but a shadow’s bliss, You that choose not by the riew, Chance as fair and choose as true!
(闪光的东西不全是金子, 这是你经常听人说过的;
世上有的人同幻影接吻 这种人得到的不过是虚幻的喜悦, 象你这样不根据外观进行选择的人, 好运总会到来,选择总是正确的!)
不容置疑,这几句英文是由莎土比亚的杰作《威尼斯商人》中的诗句拼凑起来的。而从无中产生有,从没有价值的东西中发现价值,是化学家的使命和天职。回想起从前用污浊恶臭的废物煤焦油作原料创造出近代染科化学的绚烂花朵,再看看千鹤井博士将莎土比亚警戒外观美的诗句挂在墙上以自警,我作为一名化学家不禁感到了共鸣。
从书斋里没有得到什么收获。高木彬光也未必是想从书态里发现那个财宝,不过他大概是想接触一下弥漫在千鹤井家的那种疹人的气氛,体会一下他家的秘密。
我们又从前楼梯回到二楼。这时高木停住了脚步说道:
“我想再看看昨晚的现场……”
我们在昨夜行凶的泰次郎的房间前面止步,开门入室。
室内和昨夜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只是为了采取指纹在各处喷撒了白色的药品,尸体为了解剖已经运走,能面和钥匙已经作为物证被拿走,室内为一种疹人的空虚感所笼罩。
“柳君,你对这次密室杀人怎么看?”
他一面点烟斗,一面煞有介事地看着我。
“专门的问题,要尊重专家的意见。这种问题不是我的专长。”我回答说。
“糟糕,回敬了我一句:杀人方法另当别论,至于密室构成,有各种方法。然而不论用什么方法,可以通过一根线的缝隙是必不可少的。而今天,门的上边和下边都没有缝隙,窗子全部从内部关着,只剩下了一个通风的旋转窗,你昨夜从这个房间出去的时候,旋转窗确实是开着的吗?”
“这一点确定无疑。”
“哦,旋转窗开着来着。可是,当我们来到这个房间的时候,却是完全关着的。从室内开关,是一点也不费事的,一拉下垂着的绳子窗子就关上了,再一拉就又开开了。可是,从屋子外边怎么开关呢?”
“用棍子敲打一下能行吗?”
“诚然,大概能行。问题是从什么地方怎样敲打。旋转窗离地面至少有五六米高,洋房二楼的旋转窗又安装在窗子上边离天花板很近的地方,用棍子敲打是很困难的。而且二层楼的墙上又没有任何抓头儿,顺着墙绝对爬不上去。要想从外边关旋转窗,非用别的方法不可。用梯子吧,那么高的梯子一两个人是拿不动的。一定是用的我们想象不到的特殊方法。”
这时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但犹豫了一下没有说出来。
一会儿,我们走出那个房间上了三楼。泰次郎的房间的正上面是暗室,房门没有上锁,用手一推门就开了。暗室的天花板呈人字形,窗子很低,离地板很近,上边挂着黑窗帘。桌子上整整齐齐地放着洗相池、红灯泡、扩印机、烧杯、搪瓷盘等暗室必备的器具和材料药品。这时,高木彬光 往桌子下边一看,掠讶地抬起头来注视着我说道:
“柳君,这不是硫酸和锌吗?”
我也惊讶地一看,这两个瓶子我认得,实验室药品架子—上丢失的盛硫酸和锌的瓶子,现在在这里发现了。
还有引起我们注意的,是不知从哪里来的茉莉花香。这种香味儿,不正是昨天晚上撒在尸体上的香水的气味儿吗?
但这种香味是从什么地方进来的呢?这我们是不知道的。是不是附着在什么东西上带进来的呢?我只能这样想。
在墙壁的半截腰上,贴满了惹眼的取景大胆的裸体照片。我曾听说过麟太郎是横滨某秘密俱乐部的会员,这些照片大概是在那里照的吧。有金发的法国女郎,有目光炯炯的犹太妇女,有中国美人、朝鲜妇女、黑头发的日本女性——还有……
这时高木彬光也惊叫起来:
“这不是绯纱子小姐吗?”
确实是绯纱子。我顿时感到全身的血液向头部逆流而上,脚下蹒跚了两三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