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第11/45页)

训练刚开始的时候,凯瑟琳让贤一郎看了以日本军国主义为题材的电影。这些纪录片汇集了日本军部在朝鲜、中国满洲干下的种种勾当,解说则是由凯瑟琳自己亲自负责。

这天,凯瑟琳一边装第三卷电影胶片,一边说:“接下来的这卷影片,我不会做任何补充说明。请你自己来欣赏并作出判断吧。”

“是什么影片?”

“是南京落入日军手上当时的记录。对于日军在南京的残虐暴行,你听说过什么吗?”

“那是一九三七年十二月发生的事。当时日军杀害了很多平民百姓,战俘也全被杀害。我还听说,当时有许多妇女被强暴,城镇遭受洗劫。同年四月在西班牙,格尔尼卡这个城镇在如雨般的炸弹轰炸之下成为了废墟。你知道这件事吗?”

“看来我们对法西分子的所作所为,都有一定的了解啊!”

凯瑟琳将放映机的电源打开后,关上了房间的灯。屏幕上出现了片头的数字。

“这是在基督教青年会工作的一名叫做菲奇的传教士,在大混乱中用摄影机拍摄下来的影像。他在外国人避难之后还留在南京,是少数欧美人当中的一人。影片中所出现的静态照片,就是当时基督教青年会中的一名美国青年拍摄的。”

十分钟后,胶卷放到了尽头,房间里再次明亮起来。凯瑟琳从贤一郎背后问道:“这就是你要前往的国家,他们的军队所做的事情。你能看得下去吗?”

——她的言语断断续续,声音显得沙哑无力。

“感谢你让我长了见识。”贤一郎说,“不过,希望你别以为我会因此问受到冲击。因为我很早以前就明白,人类究竟残忍到何种地步了。”

当贤一郎转过头时,他发现凯瑟琳脸色苍白,手捂着嘴巴,好像强忍着不呕吐的样子。两名士兵盯着贤一郎的眼神里,充满了愤怒与憎恶的神色。

那是在上无线电装置使用课时所发生的事情。担任教官的海军情报部特务士官,向贤一郎这么说:“这是奇异公司的无线电收发报机。你在日本使用的,大概会是手工制品,不过原理是相同的。”贤一郎先学习了收音机的原理,从第三天开始,他则是要学习彻底分解无线电收发报机,然后再试着使用电焊机组装完成。

“我实在是没办法想象!”休息时间,那名士官说道,“那些日本人没有奇异公司,也没有通用汽车!他们有的,只是头脑看起来不太聪明的将军们而已。连派得上用场的无线电设备和汽车工厂都没有,可那些人居然还真以为自己能够打赢战争啊!”

对于士官的疑问,贤一郎无法回答。

教授日本陆军军制的讲师,是由陆军部特别派遣而来的情报军官。

针对阶级的区分、阶级的称呼、制服的辨识方法、肩章的不同、师团及其配置、标志等等,他利用照片及彩色图片,来进行这方面训练。同时,他也将日军的步兵操典和军人守则大略地教给了贤一郎。

“好了,差不多够了吧!”授课最后一天,那名情报军官说,“毕竟我们也不是叫你潜入参谋本部,所以这些知识应该就够用了,只要能够达到观察师团司令部出入人员情况就可以了。”

在日本海军方面,则是由泰勒少校直接负责授课。泰勒少校针对日本海军的编制、组织及机构等内容进行解说,和教授陆军军制时一样,针对阶级区分及制服的辨识方法,泰勒少校详尽地向贤一郎传授了相关的知识。关于日本的几名海军提督,少校也让贤一郎反复地看了好几次他们的照片,还说明了他们的名字、简历及地位。

泰勒少校给贤一郎看了前年上任,现为联合舰队司令长官提督的照片后说道:“这名提督曾在哈佛留学,也曾以驻美军官的身份派往过华盛顿。他是一位具有开阔视野的国际人的同时,也是个拥有传统武士魂魄的男子。我在担任驻日军官待在东京时,曾经和他见过好几次面。他一方面是个意志坚定的思考家,但另一方面也是个通宵沉迷扑克牌和象棋、具有强烈赌徒性格的男子。总之,我必须说,他既是个优秀的战略家,也是一名拥有狂热爱国心的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