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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说,玲王奈一开始就知道那是米兰德本人的头颅,早在特芙拉喊开拍之前就知道。”
“你说什么?”
“是的。更早以前就知道。米兰德被杀、头被砍断、把真人头和下面桌子上的假人头调换,这些事她在事前早就知道。正因为这样,她才没有中断表演,因为对她来说,一切都是事先计划好的行为。”
奥利佛的两眼瞪得血红,气哼哼地把工具插进牛仔裤的腰带里,双拳紧握抱在胸前,因为他听到的这种说法自己根本就没考虑过。如果不好好想明白,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答。
“也就是说,你认定……”奥利佛再三思考后才说道,“你想说的是,那天早上开拍之前,也就是前一天夜里,玲王奈就已经知道了?知道米兰德被杀、脖子被砍断,而且那颗头颅还放在布景台地下室的作业台上?”
“是的。”沃金森肯定地重重点了点头。
“然而,玲王奈却一个字也没告诉我们,还假装自己不知道,若无其事地等待上台表演。你要说的是这样吧?”
“是的,所以她已经不正常了。那天她的样子很奇怪,这你发现了吧?”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咦?”
“为什么她不肯告诉我们?不,在这之前,为什么她全知道?”
“关键就在这里。”
“理查德,如果你的猜测是对的话,不也很奇怪吗?瞒着我们,这对她到底有什么好处?”
“奥利佛,你的两个问题,其实只要一个答案就能回答。”
“到底你想说什么?说话别再拐弯抹角了。现在问题一大堆,我的脑袋都快炸了。”
“开膛手杰克把好几个女人开膛破肚,这对他自己有什么好处?波士顿杀人王勒死了好多女人,他又能得什么好处?”
“什么意思?你究竟在说什么?”
“我想到一种很可怕的可能性。别以为对你说这些我会很高兴,其实我也很害怕。正因为这个想法憋在自己心里很难受,所以才告诉你的。你说她是艺术创作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许如此。就像米开朗基罗雕刻《大卫》和达芬奇画出《最后的晚餐》一样,那些杀人凶手也把杀人当做一种艺术!只不过他们是用刀子取代艺术家的画笔,用鲜血取代颜料而已。这里没有普通人所理解的好处。凶手感受到的快感,不是我们一般人所能理解的,他们只为了创作而创作。”
“难道是……你该不会告诉我,玲王奈就是这么做的吧?”
“把第一百四十场戏的底片冲出来看看你就知道了。那天她身子在颤抖,腿在痉挛,陶醉在我们正常人无法体会的、精神异常的人所特有的恍惚神情里。兴奋得几乎要昏过去,处于无法形容的愉悦中。”
“在你看来,是不是平庸的演员似乎更让人放心些?演员一旦把凶手的角色扮演得出色,每回都得被人指手画脚地说成他具有行凶杀人的潜质的话,谁还肯当演员?”
“奥利佛,我可不是外行,完全能分辨得出表演出来的异常和真正的异常。”
“胡说,这是你在胡思乱想!你该不会认为杀了米兰德的人是……”
“奥利佛,这种事不是我们的特长,交给警察去办就行了。但是你好好想想,米兰德是个好人,跟人无冤无仇,谁会想杀他?”
奥利佛无言以对。
“他钱包里的钱没有丢,当然,这里也不是小偷强盗出没的地方,这里不是洛杉矶。在这沙漠的正中央,除了《莎乐美》剧组外景队外没有别人,难道你不认为杀害米兰德的就是我们自家人吗?”
奥利佛还是沉默不语。
“人是谁杀的?我们外景队里找不出这个人吧?除开一个人外……”
一阵长久的沉默。耳边能听到的只有周围的人忙着干活的声音,以及从他们拆开的洞口不停地吹进来的呼呼的海风声。
奥利佛终于缓缓开口说道:“直说了吧,你想说的是,这个人就是玲王奈。”
“反正不是玲王奈,就是莎乐美。其他还能有谁?”沃金森接着又说,“其他人我们都很了解,让我们捉摸不透个性的,只有她一个人。”
又是一阵沉默。
“胡说。为什么玲王奈要干这种事?”奥利佛的声音似乎越来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