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2/3页)

务必在下周一一早将这份文件送交职员办公室。只 要我们看到这份文件归档,你的女儿就会平安无事地被释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我们会再次联系你,进行详细说明。

我取下便利贴,开始翻看下面的文件。这是一份判决书,已经全部替我写好了。我浏览了一遍,发现这份判决书写得非常完美,执笔者显然受过专业的法律训练并且熟悉本案的所有资料。其中包括了合理的案件事实认定,还有对阿波提根制药公司有利的判决词。

原来如此,从头到尾就是为了让阿波提根制药公司胜诉。但这说不通啊!如果巴纳比·罗伯茨或者阿波提根制药公司的某个人一直在控制着局面,那为什么还让我批准初步禁令?为什么不干脆让阿波提根的律师团递交一份撤案动议[1],然后命令我批准呢?他们完全可以在几天之内就结束这场噩梦,替自家的股东节省数十亿美元的损失,也免得首席执行官白费这一个月的口舌。

我翻到了文件的最后一页,唯一缺的就是我的签名。

“这东西是什么时候送来的?”我问。

“有人在午休时间将它从门缝底下塞进来了。”史密斯夫人说。

“哦?”

我不禁微微一笑。一个月以来,这恐怕是我头一回真心地笑了。眼下居然出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突破口。我觉得自己就好像在参加一场马拉松,前二十五英里一直都追着同一个对手跑,总是比他慢一步。等到还剩下最后一英里时,一直跑在我前头的那个人突然被鞋带绊倒了,当场摔了个狗啃泥。

这群绑匪终于犯下了第一个错误。

内庭门外的天花板上悬挂着两盏假的照明灯,距离内庭大门只有几码的距离,一边一个,灯具上各藏着一个监控摄像头。要是在以前,我说不定还会怀疑,就这么两个塑料灯泡,能起到什么伪装作用。

不过现在我可以很负责任地说,它们的伪装非常有效。因为把信封塞进门缝的人,要么没有看到它们,要么根本没想到它们上面还藏着摄像头。

镜头捕捉到的一切画面都传输到了专职文员办公桌上的电脑中。监控录像会在硬盘上保留一段时间之后再自动清除,大概有一周,或者是一个月?反正肯定比一小时要长。

我只要让杰里米帮我运行那个监控软件,就能看到是谁来送的信了。在我手下的职员中,只有他接受过那个软件的使用培训。就算我自己能摸索着用,可我没有密码,密码只有他知道。也就是说,我需要他的帮助。然而,在过去的两周中,他对我的态度基本是介于冷淡和不满之间的。我并不怪他,但事实如此。

一名法庭警务人员已经来到了接待区,以为我要换上法官袍去复庭了。可是我说:“不好意思,能再等我五分钟吗?”

“当然可以,法官阁下。”他说。

“我给珍·安打电话说一声。”史密斯夫人说。

我把判决书又塞回了信封里,然后便走了八步,来到了杰里米的领地。我伸手在门框上敲了敲,他面无表情地抬头看了过来。

眼下有两条路可走:一、请求他帮忙;二、命令他帮忙。说实话,我实在没有精力再应付一次冲突了。事已至此,我们也该和解了。我不希望杰里米勉为其难地配合,我想让他重新成为我的盟友。

“嘿,”我说,“我现在非常需要你的帮助。鉴于我对待你的态度,我知道自己无权请求你帮忙,可是我还是得来问问你。我能进来吗?”

“这是您的内庭,法官阁下。”他简洁地说。

我走进去,把门在身后带上,然后坐下了。

“首先,我要为偷拍你的那些照片道歉,”我说,“我无权以那种方式来干涉你的私生活。而且,对于我在过去三周内的古怪表现,我还欠你一个解释。不过,我需要你发誓保密。我接下来说的话,你绝对不能告诉任何人。这个条件你能接受吗?”

“当然,法官阁下。”他说,“我保证。”

我简练地把一切都告诉了他。有好几次他都惊讶地倒抽冷气,又有几次他严肃地点了点头。我能看到他那一向逻辑严密的思维已经开始自动填补这段叙述的空白之处了。那些看起来严重失常的事情突然之间都能讲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