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延后审理(第3/4页)
“倘若鲁宾的为人确实如你所认为的那样,那这件事儿可真是说不通了。”
“正是如此。”他回答道。很显然我这不冷不热的回答让他失望不已。
我俩安静地走过一段路之后,瓦尔特又开口道:“恕我多嘴,但我还是想问一下,你们有没有找到辩护这案子的其他出路呢?看到鲁宾的处境,我们对于案子最后的判决都很焦急。”
“这样的情况下有焦急的情绪也是人之常情。但实际上我跟你知道的也差不多。桑戴克这家伙守口如瓶,想把他的嘴巴撬开,简直比登天还难。”
“是,我听吉布森也这么说。但是我猜,你总该从实验室里发现了些蛛丝马迹了吧。你们又是显微镜检查,又是拍放大照片的。”
“我之前也从来没去过桑戴克的实验室,直到昨晚我才有幸和你姑妈还有吉布森上楼参观。实验室的工作都是由桑戴克的助理操手完成的。我敢说,他的助理对于本案的了解程度就和排字工人对自己的排版内容了解的程度一样多。桑戴克喜欢单干,直到最后亮牌之前,没人知道他手上拿的是什么牌。”
瓦尔特默默地消化着我刚才的这番话,而我则为自己灵巧地躲避了他的问题而感到庆幸。不过片刻之后我又有些自责,刚才的表演似乎有些过头了。
“姑父现在的情况,”瓦尔特沉默片刻之后又说道,“也是悲惨至极。本来手上就有件麻烦事儿,现在更是雪上加霜。”
“除了这案子,他还有别的麻烦事儿?”我问道。
“啊?你没听说吗,我还以为你知道呢。我有点儿多嘴了,不过这都是公开的东西,也算不上什么秘密。实际上眼前他的财务状况也出了问题。”
“原来是这样!”我惊叹道,感觉案件又有了新的进展。
“是啊,现在的财务状况急转直下,不过我相信他一定能够渡过难关的。其实现在的状况也很正常。投资嘛,或者说是投机,总是有输有赢。他之前在矿上投了一大笔钱,我还以为他知道什么‘内幕’,后来才晓得他也瞎投钱,矿石价格一路下跌。他的资金已经被严重套牢,如果矿石价格继续下跌他将血本无归。然后这边又发生了钻石盗窃案,这无疑是火上浇油。虽然从道德上来讲他不用担负任何责任,但是从法律上来讲有没有责任就难说了。尽管他的律师说是没责任的。他明天还得出席公司的债权人大会。”
“你觉得公司的诸位债权人会怎么做?”
“现在他们通常来说会暂时放过他;不过如果他要为钻石盗窃案担负法律责任的话,恐怕他可就有罪受了。”
“那些钻石是不是特别值钱啊?”
“那带被偷的钻石价值两万五到三万英镑呢。”
我吃惊地深吸了一口气。案情比我想象的要严重得多,也不知道桑戴克有没有意识到这起偷窃案的严重性。不知不觉,我们已经走到了法庭。
“我猜咱们的伙伴们都已经进去了,”瓦尔特说道,“毕竟马车还是比走路快。”
我询问了一位巡警后,得知他们果然已经先进去了。随后巡警带着我们来到法庭的入口处。路上站满了前来旁听的民众,穿过拥挤的人群,经过走道,我才来到了律师席,刚刚入座,法官就宣布正式开庭了。
法庭上沉闷的诉讼程序让人感到异常压抑,即使是清白之人在如此压抑的环境之下也会感到恐怖和绝望。置身于法庭之中,被告就犹如被捆绑在一台无情的机器之上,无助而绝望。
大厅之上,法官面无表情,正襟危坐,手上握着一支钢笔。被告席上站着之前获得保释的鲁宾。控告书被宣读之后,控方律师也简单地介绍了一下本案案情。律师在介绍时的口吻也是非常的生硬乏味,就如同中介在介绍房子一样。之后便进入了“无罪”辩护的环节。此环节只有两位证人出庭。第一位出庭的证人则是约翰·霍恩比。我好奇地望向了证人席。
这是我第一次见霍恩比先生,他看起来体形高大、气色不错,保养有方,是个年过中旬的男人。站在证人席上,他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想要表现得平静,但是还是露出了一丝不安的情绪,整个人的身体都在焦虑地抖动。他焦虑的表现和被告沉稳的神态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虽然情绪紧张,但是他还是条理清晰地陈述了发现钻石被窃的经过。陈述中所用的陈词基本都跟劳里用的同出一辙,不过霍恩比先生在客观陈述之余更强调了被告优秀的品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