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谜题(第3/4页)
他跟往常一样,听的过程聚精会神,同时面带审视的目光。
“这事儿真的很有意思,而且相当重要。”桑戴克说道,“杰维斯,有你这样优秀的搭档我实在是太有福气了。看来即使是藏得再深的秘密,也逃不过你的双耳。那么,你觉得你之前的推测现在是不是就有了实质性的证据了?”
“当然啦。”
“你的思路合情合理。你看,当你摆脱了僵化的思维模式,尝试了从更多的角度来思考问题之后,那些原本看起是死胡同的事儿也会出现一丝转机。有了这些新的证据,整个案子似乎就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但前提是霍恩比先生的备忘录当天也在那张桌子上,如果这点得到确定,你的推测就八九不离十了。但是奇怪的是,当我之前询问鲁宾的时候,他怎么没有跟我提过这件事儿呢?不过也是,当时是在鲁宾离开之后,吉布森才发现书桌上的文件血迹斑斑,留有指纹。但是我特别强调地问过他是否在纸张上留有指纹,他当时应该会想到这件事儿才对啊。”
“看来我一定得把这事儿调查清楚,看看当时霍恩比先生的备忘录是否在书桌上。”
“你的想法是好的,”桑戴克说道,“但我觉得最终能否确认希望不大。”
桑戴克的这番话令我很是失望。尽管他听的过程十分认真,跟我讨论得也十分热切,但是我能感觉到他对这些消息的兴趣只停留在对它的逻辑分析上,对真正利用这些消息来辩护却没有太大的兴趣。当然,他也有可能只是假装镇定,但这种可能性简直微乎其微。让真实正直的桑戴克像演员一般矫揉造作几乎是不可能的。在外人眼里,他沉稳冷静,不苟言笑。然而之所以给人这样的印象,就是因为这是真实的他,理性公正,表里如一。
显然我的消息并没有真正打动桑戴克。这可能有两种原因:第一种原因是,他已经事先知道了这件事儿(这是相当有可能的);第二种情况是,对于整个案子他手上还有更好的解释。我反复思考着这两种可能性。就在这时,博尔特笑嘻嘻地走了进来,他肯定是察觉到了我的苦恼。他双手举着一张绘图板,板上整整齐齐地放着二十四个用黄杨木做成的棋子。
看见博尔特憨笑的样儿,桑戴克也忍俊不禁地开口说道:
“杰维斯,博尔特一直想弄明白一件事儿。他认为我发明了一种新的棋牌游戏,绞尽脑汁想搞清楚游戏的玩儿法。博尔特,你知道该怎么玩了吗?”
“先生,我还是没想明白。不过我猜,跟你下棋的肯定是法院里穿长袍戴假发的家伙。”
“可能吧。但跟谁下棋可不能说明游戏的玩儿法。杰维斯,你怎么看?”
“我可是一头雾水,”我回答道,“今天早上博尔特才给我看了这东西,给我看完他显得很是不安,像是泄露了什么天机一样。看完这东西我一直在猜,可怎么都猜不出来这到底是干吗用的。”
桑戴克低哼了一声,端着茶杯站了起来,在房间里一边来回踱着步子,一边说道:“你是说‘猜’?客观理性的人可不会成天把‘猜’这个字挂在嘴边。那么,你所谓的‘猜’具体是什么意思呢?”
他显然是在开玩笑地调侃我,可我还是很认真严肃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我说的‘猜’,就是在没有事实证据的情况下进行推测,得出结论。”
“一派胡言!”桑戴克假装摆出一副严厉的表情,“只有傻瓜蛋才会在没有事实依据的情况下乱下结论。”
“那我修正一下我的定义,”我说道,“‘猜’就是指根据并不充分的事实证据得出结论。”
“这样的定义稍微准确了一些,”他说道,“不过更确切的说法应该是:‘猜’出来的结论是基于并不充分的事实依据上,而这些依据实际上只能得出一个大概并不确定的结论。我们随手举个例子吧。”他指了指窗外,“你看,下面有个人在培伯大楼旁边行走。如果是仅凭直觉判断的侦探可能就会说:‘下面这个人不是火车车站的巡逻员,就是车站站长。’而这就是在猜。尽管是有这样的可能性,但从我们看到的这一点儿表象并不能够确切证实这样的结论。”
“先生,您猜对了啊!”博尔特兴奋地说道,“我记得特别清楚,那个人之前在坎伯威尔车站真的做过站长。”博尔特对桑戴克的判断敬佩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