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第4/10页)

“当然没有。你认为我会允许这种愚蠢无聊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吗?”

“那么我认为可以肯定地说您的猜想是没有可能的了。”

“但是那个梦,你这个骗子,那个梦。”

“这个梦确实不同寻常。”波洛陷入沉思,停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我想看看梦里的场景——那张桌子、钟,以及左轮手枪。”

“当然可以,我带你去隔壁。”

老人整了整身上的睡衣,从椅子上站起身,但似乎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又坐了下来。

“不。”他说,“那里没什么可看的。我已经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你了。”

“但我想亲自看一看——”

“没有这个必要。”法利打断了对方的话,“你已经说了你的意见,这样就够了。”

波洛耸了耸肩。“如您所愿。”他站起身来,“对不起法利先生,看来我没什么能帮您的了。”

本尼迪克特·法利盯着他。

“我不喜欢周围有人耍花招。”他咆哮道,“我告诉了你发生了什么,你却无法从中得出任何结论。这件事就这样了。你把这次咨询费的单子寄给我吧。”

“我不会忘记的。”侦探口气冷淡地说道,向门口走去。

“等一下。”百万富翁把他叫了回来,“那封信——我需要它。”

“您秘书写的信?”

“是的。”

波洛抬了抬眉毛,他把手伸进口袋,抽出一张折叠起来的纸,把它递给了老人。对方仔细地看了一眼,将它放在身旁的桌上,点了点头。

赫尔克里·波洛又一次走向大门。他有些困惑,一遍又一遍地思考着刚才所听到的故事,这份全神贯注中似乎有什么事情不对,让他很恼火。是关于他自己的事情——而不是关于本尼迪克特·法利的。

当他把手放在门把手上时,他终于想清楚了。他,赫尔克里·波洛,犯了一个错误!他再次走进了屋子。

“非常抱歉!因为我对您的事情很感兴趣,导致我犯下了一个愚蠢的错误!我递给您的信——我把手伸进了右边口袋,而不是左边——”

“怎么了?这有什么问题?”

“我刚刚给您的信——是洗熨衣服的女工因没有处理好衣服的领口而发来的道歉信。”波洛抱歉地笑着,他把手伸进了左边口袋,“这是您的信。”

本尼迪克特·法利伸手把信抢了过来,不满地嘟囔道:“你做事怎么可以这么不小心!”

波洛收回洗衣女工的信,又一次大方地道了歉后离开了房间。

他在楼梯平台上停了一会儿。平台很宽敞,波洛面前是一把橡木靠背椅和一张长餐桌,桌上放着一些杂志。旁边还有两把扶手椅和一张摆着花的小桌子。这让他想起了牙医诊所的等候室。

管家在楼下的大堂等他。

“需要我为您叫辆出租车吗,先生?”

“不用了,谢谢。今晚天气很好,我想走走。”

赫尔克里·波洛在人行道上等了一会儿,待车流过去了一拨,才穿过马路。

他皱起了眉头。

“不。”他自言自语道,“我完全不明白,这一切都说不通。我必须非常遗憾地承认,我,赫尔克里·波洛,尝到了挫败。”

这个故事大概可以称为一出戏的第一幕。而第二幕在一周后上演了。由一位叫约翰·斯蒂林弗特的医学博士打来的一通电话拉开了幕布。

这位医学博士用一种异常缺乏医学专家礼仪的方式说道:“波洛,老伙计,是你吧?我是斯蒂林弗特。”

“是的,我的朋友。怎么了?”

“我现在正在诺思韦大宅——本尼迪克特·法利的房子。”

“啊,是吗?”波洛迅速回答道,表现得很感兴趣,“法利先生怎么了?”

“法利死了。今天下午开枪自杀了。”

波洛顿了一下,接着说:“哦……”

“你好像并不惊讶。老伙计,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嗯,这不需要什么高明的推理或者心灵感应或者类似的东西。我们在法利这儿发现了他写给你的一封信,大约一周前他约见了你。”

“原来如此。”

“我们这儿有一位公事公办的督察——你知道的,遇到百万富翁自杀的案子,你就必须小心。你那儿有什么信息可提供吗?如果有的话,你能过来一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