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章 苏贝蒂灵柩是空棺(第6/7页)
“是曼勒宁先生找到的。我还有一件事要请教。你说你和你们所有的人,从9点钟开始整晚都待在你的公寓里,是这样的吗?”
“正是如此。”
“但是10点40分的时候,曼勒宁先生去过你那里,可是根本没有人在家。任何人影都没见到。”
从不止一个角度来看,门边那一群静止不动的人,如今已成为同一阵线的伙伴。就在此刻,理查·巴特勒摇摇晃晃地挺身而出。钢盔戴在他后脑勺上,仅靠下巴上的扣带支撑着,结果形成一副怪异可笑的画面;困倦的灰色眼珠,被略微挤压在肥胖的圆脸上。他双手插在口袋里,慢慢地走向曼勒宁。
“你这个监视别人的卑鄙家伙。”他非常沉着地说道。
曼勒宁瞪着他。
“冲着这句话,我跟你杠上了,”曼勒宁说道,“因为这里最高大的人就是你。”
我刚说过,巴特勒将双手插在口袋里,不过即使手是放在口袋外,我也怀疑他能来得及出手防卫。曼勒宁的动作一定比响尾蛇快上5倍,因为没人确实看见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事后柯林斯告诉我,曼勒宁的拳头绝对只飞出12吋远,但我们都没有人意识到这件事;惟一知道的实情是,曼勒宁的体内有个东西像炸弹一样爆发了。那一瞬间,我从巴特勒肩膀后方望过去,当时我所看到的曼勒宁,其表情就像一个发狂的疯子,然后我才听到类似骨头瘪下去的低闷声。接着,巴特勒便一声不响地向前跌落,他先是膝盖着地,然后人就摔倒在奢华的地毯上,这整个过程是安静无声,仿佛是他自己愿意这样跌倒的。
静默中,我听见曼勒宁的喘息声,当下众人皆原地不动。
“干得好,我承认,”鸦雀无声中,杰瑞·韦德突然说道,“但你这么做,就能证明你不是浑球吗?”
那一刻,我还以为曼勒宁打算与他为敌。我打定了主意,只要他一动手,我也会插手干涉的。然而,只见气息仍旧微弱、棕褐肤色发白的曼勒宁从桌上拿起帽子和手杖。
“抱歉,巡官,我把证人打得不省人事,”他的语气中规中矩,“不过,5分钟内他就会醒过来的。还有什么事是我可以帮你的?”
“谢谢你,”我说道,“今天晚上辛苦你了。就这样吧。你可以回家了。”
各位先生(分区巡官卡鲁瑟最后说道),我在公务上和此案的牵连,几乎就到此为止了。我所作的记录会由更合适的人来接手完成,而其记录结果你们待会儿就可以听到了,不过我受命将案发情形的完整细节,连同我自己对案件相关人物的印象和感想,通通一并提供给你们。其中有些是我个人的偏见,继任者也许会有所更正。各位只要仔细考虑我的陈述就行。后来,虽然我又盘问他们到凌晨4点,但是没有进一步的斩获。他们一直联合阵线,枪口一致对外。
在本案中,我的推论并无一席之地,因为翌日早上10点钟的时候,整个案子被完全颠覆,而且有了180度的大转变。在被颠覆的情况下,虽然解释了之前让我困惑的每一个状似胡闹的细节,但不幸的是,却又产生更多的荒谬无稽之谈。
那天晚上,我没有回我在布里克顿的家。我在警局里睡了几个钟头,然后就开始赶报告。分类工作花了我一些时间。正当我完成报告时,总探长海德雷打电话过来跟我说,要我去一趟苏格兰警场的助理警务署长办公室。将近10点的时候我到达那里,我发现赫伯·阿姆斯特朗爵士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时而咯咯发笑,时而对着一封信开骂。就是那封信,才让整个令人惊讶的案情变得没那么难以置信。这是信的副本,上面注明的日期是:“肯辛顿,欧克尼旅馆,6月15日,星期六,凌晨1点”,收件人写的是赫伯·阿姆斯特朗爵士亲启。从手写笔迹来看,写信者的心情有点兴奋。信的内容如下:
爵士:
在万般无奈、忧心忡忡,甚至深感羞愧的心情下,我写下了这封信。但我扪心自问,我知道这是我的职责使然。20年来的谦恭效劳(我确信,谦恭并非没有用处),身为一位爱丁堡的约翰·诺克斯基督教长老会的牧师,我已经卷入一些可称之为令人痛苦或困窘的处境(您或许可以在《新教徒圣职者》的专栏文章中,回想起我和仲裁者有着不同的意见。文章内容质疑了捐款盘是否不该由右向左排列,而应该是原来的由左向右;这场争辩,我担心有时候会越演越烈)。我希望,也自知自己并非心胸狭隘之人。关于打牌和放松身心的舞蹈活动,我看不出来其中有何坏处。经过我的观察,我相信批判教会堕落的言论是过于言重了。即使我有采纳这些褊狭观点的打算,但经历了广阔的东方之旅,以及沿途与其他国家风土人情的接触后,我可以说是交得眼界大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