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第3/6页)

“显然这时候还不能揭露干冰的事,暂时还不能。否则这把戏一旦被拆穿,他也就无法利用鬼魂之说诱使柯林上塔楼过夜了。因此他还是继续声称安格斯必定是自杀,是没来由地从窗口跳下死亡的——我们这位朋友在许多细节上一再坚持——就算有原因,也和鬼魂现象脱不了关系。

“他的游戏必须玩到解决掉柯林为止,一切将大为改观。

“接着真相将逐一浮现。柯林将被判定死于二氧化碳中毒,干冰的事就会被提起。就算没被提起,我们这位聪颖的朋友也会主动表示他记得。他会拍着额头,说这果然是谋杀事件,保险公司付钱是应该的;但那个无疑是凶手的恶徒埃列克·法柏斯人又在哪里呢?

“也因此,埃列克·法柏斯必须在柯林死的同一天晚上及时被解决掉。”

菲尔博士的烟斗熄了。他把它放进口袋,两根大拇指勾着背心两边口袋,冷冷打量着查普曼。

艾利斯达·邓肯猛吞了一两口口水,喉结在长脖子上滑动。

“这些你全部能——能证明吗?”律师声音微弱地问。

“我不需要证明全部,”菲尔博士说。“因为我只需要证明法柏斯的确是被谋杀的。被悬空吊着直到断气为止——愿上天垂怜你的灵魂——对于犯下一桩或者两桩谋杀案,它的惩罚效果都是一样的。对吧,查普曼先生?”

查普曼向后闪避。

“我——我可能和法柏斯交谈过那么一两次——”

“和他交谈过!”菲尔博士说。“事实上你非常积极地和他接触,不是吗?你甚至警告他闪远一点。可惜一切都太迟了。

“你的计谋原本天衣无缝,因为安格斯·坎贝尔确实是自杀死的。当开始有人怀疑是谋杀的时候,最不可能被怀疑是嫌犯的人就是你了,因为你毫无嫌疑。我敢说你早就准备好安格斯死的那天晚上的不在场证明,等着在众人面前理直气壮地亮出来。

“可是你犯了个严重的失误。周二晚上柯林从塔楼窗口坠落之后,你没有留下来确认他是否已经断气。你的另一个更愚蠢的漏失是你事后开车前往蔻伊瀑布去见埃列克·法柏斯最后一面的那时候。你的车牌号码是多少,查普曼先生?”

查普曼望着他,他五官当中最躁动不安的部分——那对出奇浅淡的眼珠不停眨动着。

“什么?”

“你的车牌号码?是——”他看着信封背面。“MGM1911,对吗?”

“我——我不知道。我想应该是吧。”

“那天凌晨两点到三点钟之间,有人看见一辆挂着MGM1911牌照的汽车停在法柏斯小屋对面的道路旁。有好几个家园保卫队的队员看见,而且都很愿意为此作证。你应该知道那些偏僻的道路早已不再偏僻才对啊,先生;你应该知道那些道路在晚上都有人巡逻的。”

艾利斯达·邓肯脸色发白。

“这就是你的证据?”律师问。

“噢,不是,”菲尔博士说。“这只是最微不足道的一项。”

他将鼻子一皱,望着天花板角落沉思起来。

“现在来谈法柏斯谋杀案的疑点,”他继续说,“凶手是如何在犯案之后逃出一个从屋内反锁的房间。邓肯先生,你懂几何学吗?”

“几何学?”

“我很羞于承认,”菲尔博士说。“我对于这项许久前被迫学习的科目懂得不多,也不想懂太多。这是属于早已被遗忘的学生时代的东西,还有代数、商学等等。除了无法忘记直角三角形的斜边平方等于两股平方和之外,基本上我很高兴能忘掉那些杂碎。

“但是,如果能思考一下法柏斯那间小屋的几何形状,或许会有意外发现(就这么一次)。”他说着从口袋掏出一支铅笔,在空中画了一个图形。“那间小屋是正方形,12呎见方。想像一下,你面对的那道墙壁的中央是大门,右手边的墙壁中央是窗户。

“昨天我站在那间小屋里,绞尽脑汁思考那扇棘手的窗户。

“为什么凶手必须拿掉遮光帘?我几分钟前提过,当时它不在窗户上,是因为凶手不知用什么方法穿过钉有金属网的窗户逃走了。这点就像我那些几何学老师喜欢挂在嘴上的(以我看来相当欠缺风度),很是荒谬。

“惟一合理的解释就是,那扇窗子一定有什么用处。我曾经仔细研究那片金属网,你记得吧?”菲尔博士转向亚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