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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还可以回顾一下肯沃尔西受到的惊吓,他哆哆嗦嗦地处理完假人,哆哆嗦嗦地喝下一杯酒让胃消停下来,哆哆嗦嗦地头一回穿上合适的衣服上楼,这时他撞上了一个姑娘,自称是瓦莱丽·查佛德,他的表妹——而且,表示要把他从那些信件的威胁中拯救出来!
“哦,我的眼睛。
“但是,想想指印吧,你们还不明白么,那个大大的、悬着的证据已经套上了他的脖子了!”
瓦莱丽看上去搞糊涂了。“不,我没明白过来,”她回道,“不管怎么说,没有人的指纹跟凶杀现场的血指纹一样呀。”
H.M.伸出双手,仿佛是在请求:“听着,我的姑娘。看在伊索的份上,想一想吧!在事务长的保险柜里有八张白色的小卡片,每一张上面都有一名乘客的左、右手拇指印。而‘伯纳上尉”的指印是被正常提取的,肯沃尔西的也是正常提取的。最终,有两张卡上的指印是一模一样的。”
“完蛋了,”事务长重复道,“没救了。”
“是的。到目前为止,没有人想到把不同乘客的指纹互相比对。如果你们这么做的话,本该发现伯纳跟肯沃尔西就是同一个人。
“但是,一旦船靠岸,官方派出的警察接手案件的话,像这样可笑的错误马上就会被发现。肯沃尔西必须拿到伯纳的指纹卡。他必须拿到,不然他就死定了!因此,他拉响了潜艇警报,袭击事务长办公室,却……”
“——可是却没有碰事务长保险柜里的卡片,”拉斯洛普忽然说道,“为什么?如果他想拿那些卡片中的一张,为什么不开保险柜呢?”
“假如说,”H.M.咧嘴笑道,“我们想要最终决定性的线索,证明那名罪犯就是杰罗姆·肯沃尔西,那么这就是证据。
“他没有在保险柜里找,是因为他不知道卡片在那里。而且,他是惟一一个不知道这件事的人。听着:回想一下星期三早晨。事务长告诉大家他怎么处理乘客的指纹卡时,除了肯沃尔西以外,你们大家都在甲板上。他认为卡片在那些公开放着的卡纸文档里,看着都很像。因此,他把文档翻了个遍,却没去碰保险柜。他随意拿了一叠护照,为偷走伯纳的假护照作掩护,但他没拿到他要的卡片。
“我暗自思忖。你还有机会,伙计。所以我就让大家谣传,传我脑瓜上挨的那下比实际要严重得多。我让卡片在我手中的消息传出去。你们知道他后来干了什么。至于说重又装扮成那样,并穿上伯纳上尉的制服,因为这家伙绝望了。他被监视了:这就是为什么他在突袭事务长办公室时,不得不拉响潜艇警报。他那时已经不择手段,骑虎难下了。那夜有雾,假如他穿上伯纳的备用制服,任何人碰巧看见他,别人就会认为目击者神经高度紧张,在海上见鬼了。他让别人中计。不过嘛,”H.M.苦笑着说。他的脸色疲惫,相当苍白的样子,“我让他中了我的计,就是这样。”
一阵静默。
外面冬日的阳光灿烂。水面的倒影在不冻港前漂动,也在舱顶晃动。他们正沿着英吉利海峡北上。从昨天他们看到英吉利海岸上白崖七姐妹的那一刻起,就知道到达伦敦的港口了。爱德华迪克号朝蒂尔伯里港(译注,Tilbury Dock,在伦敦东南,著名港区)的方向开去,在平静的水面上驶向家园。
“就有一件事,”事务长摇着头,低声说道,“我还是不明白。肯沃尔西上回跟我们旅行时,他也晕船……”
H.M.又从镜片上方盯着他看。
“你是个刨根问底的人,是吗?”他问道,“假如我再做一次猜测的话,我愿意打赌,他在那次旅途上头几天的晕船,主要是由又吼又叫,又跳又笑的宿醉引起的。确实就是这样……这个,我是这么听说的。尽管如此,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他非常有效地利用了那次的效果。他知道关于船上的一切:他自己的名声,客舱的位置,你对指纹的熟悉程度:这一切全都被他仔细地用到了计划里。他是一个相当聪明的家伙,你知道的。他们在外交部也是这么认为的。”
“聪明?”事务长重复道,“他是个要命的天才!”
“可是,”瓦莱丽说,“他看起来这么讨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