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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不是说过了吗,她回去本来是打算和父母同住,却遇上了地震,地址和相册全部丢失,无奈来到东京,以前和她交往的人不知道这些,想联系也联系不上了。”

“别人确实是这样,但如果美冬想联系,应该有办法,就算地址簿被烧毁了。”

“喂,姐姐,你到底想说什么?”隆治把拿到嘴边的烟又放了回去,声音有些不耐烦。

“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奇怪。”

隆治叹了口气,摇着头站起身。“去哪儿?”赖江问。

“穿着和服行动不方便,我去换衣服。”他向房门走去,中途又停了下来,扭过头说,“我可提醒你,刚才说的话绝对不要对美冬说,对其他人也不要提。”

“不会。”

隆治紧闭着嘴走出房间。

房门关上后,赖江站起身,走到置物架旁,低头看着那堆贺年卡,随便看了几张,果然都是寄给隆治的。她环顾四周,连抽屉都拉开了,但没发现寄给美冬的贺年卡。

前年秋天,隆治突然告诉她要结婚了。当时赖江只是发自内心地感到高兴。如果弟弟能自己找到理想的爱人,那再好不过了。当她得知女方是最近与华屋建立合作关系的公司经营者时,也没有特别反感。日本今后会有更多女企业家出现,只不过弟弟的对象碰巧是这样一个人。确切地说,作为华屋的社长夫人,对业务一窍不通,绝对不如精通些好。她只担心若女方太忙,不利于维持家庭。隆治只是付诸一笑。

“对不起,姐姐,我没有建立家庭的意识,只是因为想尽量和她在一起,才选择了单纯的办法。我并不想让她干家务,也不想把秋村家的陈规旧矩强压给她。和她结婚后,依然希望保持良好的伙伴关系。”

这的确像隆治的一贯作风。赖江想,如果父亲还活着,不知会说些什么。她没说什么,只要弟弟想结婚,就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又过了几天,约好了和那个女子见面。从弟弟的话推断,那应该是一个干劲十足的职业女性。既然那么年轻就自己开公司,应该性格比较强势,或许会浑身散发出一种气息,想表明自己绝不会墨守成规。赖江决定不多说什么。

但隆治带来的女子和赖江的想象完全不同。

新海美冬看上去文静、内向,谈话时又应答如流,而且有自己的见解,看得出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但是,从她那自始至终以隆治为主的态度,以及尽力不张扬的姿态中,丝毫看不出她是个企业家。本以为是因为她有些紧张,但聊了一会儿,赖江发现并非如此。她从新海美冬身上感到了一种从容,那表明:见未婚夫的姐姐的交谈中得到乐趣。

但说难听点,她看上去是在演戏。诚然,这种时候人多少会有点表演成分,但美冬的表现并非单纯出于本能,而是精心勾画出了会被大家喜欢的秋村家媳妇的形象,并完美地演绎了出来。至少在赖江看来是这样。

后来赖江问过隆治,她平时是否也那样。

“好像有些拘谨。平时话稍微多点,肯定是害怕姐姐。”隆治欢快地说。

赖江想,新海美冬根本没有拘谨,而且肯定不怕自己。见弟弟连这点都看不出来,赖江想起了父亲的话:“那孩子没自己想象的那么严格。”出于女人的直觉,赖江觉得那个女人并不适合隆治。

但隆治的婚事在一步步推进,赖江无法过多干预。如果被问到反对的理由,自己回答是直觉,肯定会被隆治嗤之以鼻。

现在赖江有些后悔,当时至少应该对新海美冬进行身世调查。倒不是没想到,只是只说她父母家遭遇了地震,便认定那样就无法调查了。结婚仪式结束后,过了一段时间,她才得知美冬是在京都长大的。

作为华屋的社长,隆治的结婚仪式却办得很低调,规模也小。据说是隆治的意思,但赖江感觉,那主要反映了美冬的意向。新娘那边的出席者少得出奇,而且全是BLUE SNOW的相关人员,别说亲戚了,学生时代的朋友都一个也没见到。

就是从那时起,赖江加深了对美冬的不信任。就算是因地震和以前的朋友失去了联系,但完全断绝以往所有人际关系还是让人无法理解。她觉得美冬像是在隐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