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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龙夫依然抓住木墙,一点点地移动着脚步,走向河中央。这时,水面离他的膝盖还远着呢。并且,当他走到木墙的外侧时,也几乎没什么变化。

龙夫抓住木墙,改变了身体的位置。他转到了木墙的另一侧去,就在他的身体即将消失在木墙后之时,他打招呼似的向典子招了招手。

典子的心头狂跳起来。看不到龙夫的身影后,就越发地担心了。她知道木墙那边河水的深度和这边应该是一样的,可还是担心龙夫会在木墙的那边被河水淹没。

不一会儿,龙夫的身影又从木墙外侧处出现了,典子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龙夫又像刚才那样挥了挥手,然后沿着木墙朝典子的方向走回来。

“水真凉啊。”龙夫对典子说着涉水的感想。

“好危险啊,看着都叫人心惊胆战的。”典子直盯盯地看着龙夫说道。他正在用那块脏兮兮的手绢擦脚。龙夫腿上被水浸湿的位置大致在脚踝和膝盖的中间。

“比想象中要浅得多。河底下尽是大石块。只要踩着这些石块走过去,脚就陷不深了。”

“这算是什么实验啊?”

“试探一下两家旅馆从背面能否来往。从表面上看,那道木墙一直延伸到河中央,似乎很难绕过去。可是,就像你看到的那样,只要采取刚才我所说的那种方法,就并非没有可能。”

龙夫放下裤管,穿上了鞋袜。

“这下就可以证明,住在这两家旅馆里的客人,不必通过上上下下的缆车,也能走到隔壁去了。至少,密室的范围扩大了。”

不知道龙夫的心里在想谁。

作为本案的相关者,在对溪庄这边是村谷阿沙子女士、阿沙子的丈夫亮吾,还有女佣广子。而在隔壁的骏丽阁那边则是田仓义三、田仓的妻子良子。这五个人中,到底是谁成为了龙夫的怀疑对象呢?

“这个嘛,我也不是很清楚啊。”龙夫对典子微笑道,“到底是五人中的哪一个呢?他们中的哪一个都能不通过缆车到达隔壁的旅馆,证明了这一点,我就心满意足了。”

他说着,像是刚注意到似的看着典子道:“啊,不是五个人啊。在骏丽阁中还有一个。”

“哎?还有谁啊?”

“阿典,不就是你吗?你不是为了督促阿沙子女士写稿,也住在那里吗?”

“啊,讨厌。”

“怀疑所有的人,这可是犯罪推理的基本规则啊。”龙夫露出洁白的牙齿笑道。

给了旅馆的女侍一点小费后,两人再次乘坐对溪庄的专用缆车上来,来到了国道上。往右走,便是经过木贺去仙石原的方向;往左走,则是刚才从那儿过来的宫之下。

龙夫走在前面,拐向了左边的道路。

“接下来,就去你刚才提议过的村道那边看看吧。”

说完,龙夫就溜溜达达地朝前走了。正好今天的天气也十分适合这样的散步,令人心情舒畅。

离开了国道后,两人就顺着村道往下走。上次来的时候正是烈日当空的大热天,今天则是凉风习习,空气中已经带有寒意了。来到这里,就能十分清楚地体会到,箱根所有的山峦已是秋意四起。

走到田仓坠崖的地点,两人都不由自主地站定了。典子垂下目光默默地祷告了一会儿。悬崖的正下方,田仓血溅岩石,横尸河滩的情景又清晰地呈现在了眼前。

田仓到底为什么会被人从这里轻易地推下去呢?他在骏丽阁喝下了掺在啤酒里的安眠药。他妻子是不知道他要外出才将安眠药放入啤酒的吧?

或许正因为这样,田仓来到这里就昏昏欲睡了,毫无抵抗之力。在这样的状态下,谁都能将他推下悬崖。

龙夫以前是反对这样的推理的。

那么,田仓为什么要在三更半夜里孤身一人来到这种地方呢?他到底要来见谁呢?那个约他来的人是否就是杀死他的凶手呢?

典子又想起了坠崖前夜,田仓对强罗的春日旅馆的女侍所说的“看到了很有意思的一对情侣”的话。龙夫对此也极有兴趣,那么那对有意思的情侣又是谁跟谁呢?并且,这跟本案又在多大程度上相关呢?

典子正在考虑这些事的时候,忽听得龙夫说:“这条路果然刚好只能通过一辆卡车啊。”他正注视着路面的宽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