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闻古曲雅醉叙清楼,悟前因猛醒博采店(第7/16页)
桑卫兰略一思忖,微微一笑,“夏主任真是渊博!”
夏谙恕在鼻子里“哼”了一声,“就没有人说点什么?”
“哦?”桑卫兰有些吃惊地问,“说什么?请夏主任明示。”
“我说的是夏谙慈!”夏谙恕突然历声道,“她没跟你说过什么?”夏家的人,从未在外人面前提到过夏谙慈,甚至这个名字,已成了家族的一个禁忌。
桑卫兰自忖无法隐瞒,他故作轻松地笑道,“哦,她倒是说过,这件东西很眼熟,不知道在哪里见过。”
“不是眼熟,”夏谙恕恨恨地笑了两声,“这就是我家的东西!”
他如此直接,只怕是要撕破脸皮,痛下杀手了!桑卫兰心中狂跳起来,可真相到底是什么?凶手到底是不是夏家的人。
如果是,夏家为什么要写信让自己来,难道是想一箭双雕,顺便杀自己灭口?
可即使是因为夏谙慈,自己与夏家也非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
况且刘则轩武功奇高,也是尽人皆知,若此时真动起手来,输赢还未可知。
再者,看夏谙恕的样子,也有些如坠五里雾中,若真是他所策划,又何必多费唇舌?
可如果与夏家无关,佛首怎么会在这里出现?这个佛首以夏家之尊,奇珍异宝无数,而夏谙慈与夏谙恕皆一眼认出了这个佛首,可见这个佛首不但贵重,而且稀有。
夏家大公子都看重的宝物,又怎会轻易落到别人手中?
可见凶手即使不是夏家的人,也一定与夏家有所瓜葛。
不管怎样,当务之急,是要消除夏谙恕的疑心。
想到这里,他微微一笑,“夏主任,岂止这个佛首是你们家的呢?”
夏谙恕脸色一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桑卫兰正色道:“我们刚到稻香村,就发现了村口道路上的车辙。
你知道,从今晚五点收到信,如果想尽快赶到这里,就只有坐汽车了。
而且,到稻香村,又只有这一条路可以通车。”
“你是说,那是凶手的车。”夏谙恕冷冷地道。
“是的,刘则轩还循着车辙,找到了那辆车!”
夏谙恕蓦然脱口,“也是我们家的车?”
“是的,”桑卫兰点头,“车号是贵府上的!”
“他妈的!”夏谙恕恶狠狠地骂。
“车牌并不难作假。”
“你真的这样想?”夏谙恕斜睨他,冷冷地问。
他紧紧盯住桑卫兰的眼睛,似乎在估量他的话中有多少诚意,桑卫兰故作轻松地笑,“当然!”
“可那确实是我们家的!”夏谙恕冷笑。
“真的?”桑卫兰愕然,“还有人敢动贵府的车?”
不管这话说的真心如何,至少他说出了夏谙恕想要听的,“这是我二弟的车,前段时间被撞坏了,送到修理厂去修,谁知第二天就不见了,修理厂的老板差点上吊,我说是谁这么大胆,原来……”
他猛然咽住话音,“桑老板,你怎么看?”
“当然是有人故意陷害!”桑卫兰语气十分肯定。
“哦?”夏谙恕垂下眼皮,冷冷地问。
“这迷局设得错综复杂,让人摸不清头脑。
但这栽赃嫁祸的手段,可真是不怎么样。
略些头脑的人,都不会相信。”
“你真的这么想?”夏谙恕抬眼问他。
“如果真是贵府人干的,断不会开二公子的车。”桑卫兰忍不住微笑,夏家二公子夏谙忠是出名的风流公子,作风张扬,全上海没有几个人不认识他的车。
此言一出,夏谙恕不由微微颔首。
“再者,凶手别的不丢,单丢这个佛首,只怕是有意为之。
试想,杀人行凶,只恐被别人发现,谁会戴着这无用之物,徒留行迹呢?那凶手行凶手段诡谲狠辣,滴水不漏,又偏偏会下这个?用花粉行凶的人,会犯这样简单的错误?”
“你能这样想,说明你还算有脑子。”
桑卫兰笑道,“在下一向头脑清醒!”
夏谙恕冷冷地一笑,双眼向远处望去,不知是在思量桑卫兰话的真假,还是另有所思。
半晌,他微微一笑,“李楚岑应该留有不少遗物吧?”
“看起来,”桑卫兰微微一笑,“李老先生所藏颇丰。”
“就没有点什么特别的?”
“李楚岑之死太过诡异,此处夜深路远,悯悯胆子又小,不敢过多逗留,是故未来得及翻检,既然夏主任责怪,不如我再回头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