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猎捕 11(第5/6页)

但瓦尔米的消息提到了他的代号“豺狼”。他是怎么知道的呢?科瓦尔斯基怎么可能告诉他们这个呢?

罗丹一下惶恐起来,他想起了他们分手时的场景。他和英国人站在走廊里,维克多就在几英尺外,正因为英国人发现他躲在墙角而生气。一个专家被另一个专家摆了一道,他气得几乎要跳起来了,他想再较量较量。罗丹自己当时说的什么?“再见,‘豺狼’先生。”肯定是这样。该死,就是这么说的。

他把事情前后又仔细想了一遍。罗丹认为科瓦尔斯基永远不可能知道刺客的真实姓名。只有他、蒙克雷和卡松知道。同样,瓦尔米是对的。安全局有了科瓦尔斯基的供词在手,事情已经无法补救了。他们知道了会议、酒店、很可能他们已经和前台的服务员聊过了;他们知道这个人的面貌和体型,还有代号。毫无疑问他们想到了科瓦尔斯基所想到的——这个亚麻色头发的人是个刺客。从现在开始,裹着戴高乐的网会更结实;他会放弃所有的公开活动,不再从爱丽舍宫出去,不再给刺客暗杀他的机会。结束了,行动泡汤了。他要找到这个豺狼,把钱要回来,只给他一些已经发生的花销和这段时间应该付给他的钱。

还有一件事要做,而且要快。必须紧急警告豺狼终止行动。罗丹仍然是一名优秀的指挥官,他不会下令派人去做没有可能成功的任务。

他把他的保镖叫来,详细嘱咐了他。自从科瓦尔斯基离开后,他就把每天去邮局取信的任务交给了这个保镖。如果有需要的话,还让他去打电话。

九点钟,保镖在邮局要了一个伦敦的电话。过了二十分钟,对面的铃才响。总机接线员示意这个法国人去电话间接电话。接线员放下电话的同时,他拿起话筒,听见对方“嘟——嘟——嘟——嘟——”的电话接线声。

豺狼那天早上起得很早,因为他有很多事要做。前天晚上他已经把三个主要的箱子检查过了,并且重新装好。只有他的海绵包和刮脸用具需要放在他手提的箱子上部。他照例喝了两杯咖啡,洗脸、冲澡、刮胡子。把剩下过夜用的洗漱用品装好,他合上手提箱,把四件行李都放在门旁。

他的厨房虽然小,但很整洁。豺狼在厨房的桌子边迅速吃完了早餐:炒鸡蛋、橙汁、黑咖啡。他是个整洁有序的人——剩下的牛奶被倒进水池,剩下的两个鸡蛋也打碎倒了进去。他把剩余的橙汁喝光了,空罐头盒被扔进了垃圾箱。剩下的面包、鸡蛋壳和咖啡渣倒进了待处理袋。这样,在他不在的时候,就不会有东西留下腐败了。

最后他穿戴起来,挑了一件薄薄的丝质高圆翻领衫,一套鸽子灰色套装(口袋里装着姓名为杜根的私人证件),一百镑现金,深灰色的袜子和修长的黑色软帮鞋。再加上必不可少的墨镜,这套行头就齐了。

九点十五分,他拿上行李,双手各拎了两件,关上了公寓的自锁门,走下楼梯。从这里到南奥德雷街要走一小段,他在街角打了一辆出租车。

“伦敦机场,二号楼。”他对司机说。

出租车开动的时候,豺狼公寓里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十点的时候,退伍兵返回毗邻孔多蒂街的酒店。他告诉罗丹,他向罗丹给的那个伦敦的号码打了三十分钟,但一直没人接电话。

“出了什么事?”卡松听到退伍兵对罗丹的解释,看到他让退伍兵返回值勤岗位,走过来问道。三名“秘密军组织”的首脑坐在他们套间的客厅里。罗丹从他里面的口袋里拿出一张纸,递给卡松。

卡松读完递给蒙克雷。两个人最后都看着他们的首领,等他回答。但是罗丹没回答。他坐在远处,盯着窗外,目光跨越了鳞次栉比的罗马房屋的屋顶,眉头紧锁。

“消息什么时候来的?”卡松终于问道。

“今天早上。”罗丹简短地回答。

“你必须阻止他,”蒙克雷断然地说,“他们会动员半个法国追捕他的。”

“他们会动员半个法国追捕一个高个子的亚麻色头发的外国人,”罗丹平静地说,“八月,法国有超过一百万的外国人。就目前我们所知,他们还没有掌握名字,没有相貌特征,没有护照信息。作为一个专业人士,他很可能用了假护照。他们要抓到他还差很大一截呢。他很可能会致电瓦尔米,那他就会被提前预警,那时候他就能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