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沙漠游击队(第4/11页)

“是这样的,”布赖恩特说,“但那是坏消息。好消息是,我怀疑这种东西对付前进中的军队根本不起作用。假设有一支部队朝你冲过来了,而你是一个极端残酷无情的人,你要设法把他们当场阻挡住。”

“是这么回事。”辛克莱说。

“嗯,炭疽病做不到这一点。如果把一系列炭疽病炸弹空投到军队的头顶上方或前方,它们能破坏土壤。这片土地上生长起来的植物——草、水果、蔬菜,将受到感染,吃过这种草的任何牲畜和野兽都会感染发病。人如果吃了这种动物的肉,喝了这种动物的奶,或处理过这种动物的皮,也会传染上。但沙漠并不是这种孢子培养液的良好载体。我们的战士应该是吃罐装食物,喝瓶装水的吧?”

“是的,现在是这样了。”辛克莱说。

“那样的话,炭疽病就没多大的作为了,除非战士们吸入孢子。这种疾病一定得进入人体的肺部或食管才会起作用。要当心气体的危害。我想战士们不管怎样总会配戴防毒面具吧?”

“是的,我们有这个计划。”辛克莱回答。

“我们也一样。”保罗爵士补充说。

“那么,我认为使用炭疽病毒意义不大,”布赖恩特说,“它不能当场挡住士兵,而且真受到感染的人可以用强效抗生素治愈。你们知道,病毒是有潜伏期的。战士们会打赢战争,然后病倒。坦言之,与其说这是一种军事武器,倒不如说它是一种恐怖武器。如果你把一小瓶浓缩炭疽病液倒入一个城市赖以生存的供水系统中,也许能引起一场使医院病房人满为患的灾难性流行病。但如果想对沙漠中的战士喷洒某种物质,我宁愿选择一种神经毒气。无色又快速。”

“所以,如果萨达姆确实有细菌战实验室,它会在哪里?没有迹象吗?”保罗・斯普鲁斯爵士问。

“坦率地说,我要去核查西方所有的兽医学研究所和学院。查明在过去十年中是否有学者或代表团访问过伊拉克。再询问那些去过的人,那里是否有他们绝对不得进入的、而且四周围着卫生检疫设施的禁区。如果有的话,那么就是这种实验室了。”布赖恩特说。

辛克莱和巴克斯曼在奋笔疾书。又有一项核查任务了。

“这一块没线索的话,”布赖恩特总结说,“你们可去查问移民情报部门,有没有这个领域的伊拉克科学家离开祖国到西方定居。研究细菌学的专家有点与众不同,他们通常在一个小团体里活动——像一个村庄。我们在自己国家就是这样,在伊拉克那样的独裁国家应该也同样。如果萨达姆有这种设施,圈内的科学家也许会知道它在哪里。”

“好的,我相信我们都十分感谢布赖恩特博士。”当大家起身时,保罗爵士说,“我们两国的侦探机构有了更多的工作要做,对吧,辛克莱先生?我已经听说我们在波顿唐的另一位同事——莱因哈特博士将在两周之内给我们讲述他对毒气方面的推理演绎。我当然会通知你们的,先生们。谢谢你们的光临。”

那一组人静卧在沙漠里,注视着沙丘上空不知不觉出现的曙光。头天晚上他们去贝都家时,年轻人不知道会在外面过夜。他们还以为又要上一次课。

他们没带保暖的衣物,即使是八月底,沙漠的夜晚还是相当冷的。他们打着冷战,想着该如何向家中焦急万分的父母解释为何彻夜不归。违反宵禁被抓?那为什么不打电话?出了事……只能是出了事。

五个人之中有三个人已经在怀疑自己有没有选择错,但现在要缩回去已经太晚了。贝都只简单地告诉他们,该让他们见识一下实际行动了,就带他们离开房子,到两条街之外,上了一辆破旧的四轮驱动车。他们在宵禁前出城,驶离公路到了平整、坚硬的沙漠上。自进入沙漠之后,他们一个人也没见过。

他们已经朝南穿越沙漠行驶了二十英里,抵达了一条狭窄的支线公路,由这里可通向西边的麦那基什油田,和东面的外环高速公路。他们知道,所有的油田现在全是伊拉克人驻守着,主要公路也全都布上了巡逻岗。在南边的一些地区,伊拉克共和国卫队和陆军的十六个师已经渗入进来,正面对着边境另一边的沙特阿拉伯,以及如潮水般涌进来的美国人。年轻人感到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