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弱效毒药(第6/7页)

“我不得不吃,因为没有借口。雷格倒是拒绝了,他说自己是聪明人……”

“结果证明,他确实挺聪明的。”亨利·梅利维尔爵士冷笑着说。

“不过,你会发现,他也被心魔吓坏了。当博亨笑着提出,他不吃的几个好理由之后,他差点火冒三丈。埃默里醉得比看起来还严重,发疯似的威胁说:如果他不吃,就把全部巧克力都塞进他的嘴里,结果雷格还是吃了一块。埃默里吃了;威拉也吃了,他从头到尾只觉得好玩;结果我也吃了。”詹姆斯·本涅特苦笑一声,轻轻摇着头,“我承认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表现出愤世嫉俗的情感。”詹姆斯·本涅特心头犹有余悸,“真是一场可笑的表演,只是我笑不出来罢了。我只咬了一小口巧克力,就觉得味道很怪,我发誓……”

“嗯,我打赌他们都一样。然后呢?”

“当时没事。我们站着面面相觑,感觉不大好。不知道为什么,卡尔·雷格成了众矢之的。他脸上挂着病态的嘲笑,拼命抽烟。不过他报复了,他点点头,愉快地说:‘我坚信这个实验,会让你们所有人都满意。’然后戴上帽子、穿上外套就离开了。

“几分钟后,玛莎·泰特购物归来,打扮得相当奇怪,我们只觉得像是很多孩子,被关在拥塞的碗橱里似的。威拉突然捧腹大笑,现场总算恢复了平和。”

“你告诉她了吗?”

“没有,我们都不相信这种事情。我们听到她在走廊时,博亨把盒子跟包装纸收拾干净,藏到自己的大衣下面。接下来我们一起在那里吃午饭。昨晚六点,博亨打电话到我住的宾馆,打算绕道到南奥德利一家疗养院,去处理战争委员会的事务。午饭后两小时,提姆·埃默里在一间酒吧里倒下了,医生说是士的宁⑭中毒。”

突然,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不,”詹姆斯·本涅特不问自答,“他没有死,甚至连濒临死亡的危险都不算,他吃下去的量还不够。他们帮他恢复了,但我们没有人对那个小实验感到高兴。问题是,我们要干些什么?……除了埃默里,没有人打算报警,那也不是因为他的缘故。他反复胡言乱语,说那是这个时代里,最美妙的事件,理应刊登在报纸上;今天早上,他就是那样子说话的。雷格指出——至少他没有幸灾乐祸——如果叫警察就会有调查,他们很可能不会很快地,就放玛莎·泰特回美国,万一超过摄影场所允许的三周期限就难办了。”

“那泰特小姐自己的想法呢?”

“她却毫不在意,实际上……”詹姆斯·本涅特不自在地回答,又想起她丰满嘴唇边的浅笑、厚厚面纱下的黑眼睛,“她看起来很快乐,却在烦扰埃默里时,把这时而多愁善感、时而冷酷无情的老好人弄哭了。顺便说一下,博亨是他们之中,最狼狈不堪的一个。今天早上,有另一个战争委员会,做了不少鸡尾酒呢。有人嘴快讲了出来,但每个人都意识到:某个人——也许是在场的某个人——已经……”

他做了个别有深意的手势。

“嗯,是啊。”亨利·梅利维尔爵士点了点头,迟疑了一小会儿,“等一下,你找人分析过,那些巧克力吗?”

“博亨做了这件事。顶层有两颗巧克力被下了毒,包括埃默里吃下的那一颗。两颗中掺入的士的宁分量,都稍低于致死量,后来我们发现:其中一颗只沿着一边,压入了少量毒药,凶手似乎不大懂怎么下毒。另外,它们彼此距离甚远,除非厄运连连,倒霉透顶,否则一个人不大可能两颗都吃到。换句话说,跟威拉看法一样——这只是某种警告……”

亨利·梅利维尔爵士坐的转椅吱吱作响,他用一只手遮住眼睛,眼镜在阴影中,反射出高深莫测的光芒。他好久没说话了。

“呃,我了解了。战争委员会通过了什么决策?”他随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