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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你平常去大使馆的路吗?”似乎是打着瞌睡的巴雷突然脱口问道。
“呃……现在我像是一只出勤的狗,拿着他应该拿的电报回家去。”米利都解释着,一点都不以为忤,好像巴雷说中了他的心事似的。“恐怕在未来的几个星期,我们得把大使馆钉上板条,好抵挡爱尔兰人。”他开了收音机,传来一个女人呜咽的悲歌声,“法朵。”他大声说,“我很喜欢法朵。这也就是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知道,这就是我申请调来这里的原因。”他开始用空出来的一只手挥着。“法朵,这是一种葡萄牙民乐。”他解释道。
“你们就是那些曾经骚扰过我女儿,问了她一些无聊问题的人吗?”巴雷问道。
“我们只是管商务的。”米利都边说,边使足了力气想主导形势。但是在他的心里,正在为巴雷状似天真的问题而深深烦恼着。很快就轮到他们来忍耐这个了,他想,觉察到巴雷那桀骜不驯的目光正盯着他的右脸。如果这就是总部在这些日子里所要算计的,那么,上帝!求你不要让我出差啊!
他们已经向单位里的一位前任干员租了一套房子,这位仁兄现在是英国的银行家,在辛特拉另外还有一套房。老帕尔弗莱已经为他们把这次交易的细节都打点好了。他们不要以官方的姿态出现,以免在事后被人留下把柄。但是年代及地点本身就隐含着特殊的意义。一盏铁制的灯照亮了拱形的入口处。大理石的石板上尽是密密麻麻的凹痕,用来防止马儿滑跤。米利都按了门铃,布拉克靠过来以防意外发生。
“哈!请进。”奈德高兴地说,一边把卷门打开。
“好了!那么我走了。”米利都说,“太好了!太棒了!”他嘴里仍然咕噜个不停,在别人还来不及开口拦住他之前,就跑回车上。就在他这么做的同时,另一辆车也驶了过去,好像是一个好朋友在一个危险的夜晚看到有人到达他家门口一样。
有很长一段时间,奈德和巴雷彼此打量着对方,而布拉克站在一旁观察着他们。这种打量与自己有同样身高、体型,甚至于同阶级的人的动作,也只有英国人会有。即使奈德在外表上是属于那种不苟言笑、自制、做事极有分寸的典型英国绅士,并且在许多方面都与巴雷截然不同;而巴雷则是个四肢懒散,体型瘦削,一张脸即使在平静的时刻也似乎决心要在鸡蛋里面挑骨头。这两人也的确都有值得对方推崇之处。从一道紧闭的门内,传来一阵男人的谈话声,但奈德装作没有听到一样。他引导巴雷走过一个通道,到了图书室,说:“在这里。”而布拉克则留在大厅里。
“你喝了不少酒?”奈德压低了声音问道,一边递给巴雷一杯冰水。
“我没喝醉,”巴雷说,“那些绑架我的是什么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的名字叫奈德,我就言归正传吧。就你这超乎寻常的事件而言,没有什么电报和危机,他们不是去挟持你。我是英国情报局的人,那些在隔壁房间里等着你的人也全是。你曾经申请过要加入我们,现在就是你的机会了。”
奈德等巴雷回答,而巴雷却不吭半声。奈德和巴雷年纪差不多。二十五年以来,奈德曾经在举手投足间对他所要网罗的人表露过他的情报人员身份;但这是头一次,他的客户既没讲话,也没眨眼、微笑、后退,甚至连惊讶的表情都没有。
“我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巴雷说。
“也许我们会要你找些东西。”
“你自己去找吧!”
“没有你,我们找不到。这也就是我们会在这儿的原因。”
巴雷走到书架旁边,抬起头,歪向一边,透过他那圆形眼镜看着架上的书本,一边喝着他那杯水。
“先前你们说是商务部的人,现在你们又都是间谍了。”他说着。
“你为什么不打一个电话给大使?”
“他是笨蛋。我在剑桥的时候与他是同学。”他拿下一本线装书,看着书上的序言。“狗屎!”他带着轻蔑的眼光说着,“这地方一定很贵,是什么人的?”
“大使会证明我的话是对的。如果你问他星期四什么时候可以安排一场高尔夫球,他一定会告诉你要到五点钟以后。”